第125章 鳳鳴泣血啼(第2/4頁)

他不由有些氣急敗壞,訓斥道:“大祁並無什麽上將軍,皇後甚言。”

陳皇後面對他的怒火絲毫不以為然,她面色不變道:“陛下,人已經等在殿外了,反正就是問幾句話的時間,耽誤不了什麽,不如就將他叫進來問清楚吧。”

錦帝垂目看了一眼孟懷古和魏閔德,微微擰眉。

如果是以前,沈關山或者吳赤東一定會看透他的意思,善解人意地出來阻攔,再不濟,還有沈關山那一派的官員會出來說話,可如今這些大臣像根本不懂他的意思一樣,只知道無動於衷的站在那裏,一點也不會揣測帝心。

他放眼望去,這才發現朝堂上善於阿諛奉承的臣子們,不知不覺已經七零八落了,這些臣子大多數以祁明毓、沈關山和吳赤東為首,隨著他們的傾覆,這些人也漸漸退出了朝堂。

錦帝面色微沉,竟然想不起這種情況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一時間有些抓不住頭緒。

他看著堅持的眾人,煩躁地擺了擺手,“把人帶上來吧。”

不出一會兒,秦清淮就被人帶了上來,他在眾人的注目下,低著頭走至殿前。

祁明胥微微側臉,輕蔑地看了一眼秦清淮身上的粗布衣衫,心道君行之果然是鄉野村夫的兒子,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東西,不由更加鄙視。

秦清淮一身藏青色的粗布衣,頭發花白,走路的時候一瘸一拐,看起來像一位佝僂的老人。

他拄著拐杖,一直走到殿前中央,然後停住腳步,在錦帝淡漠的目光中擡起頭看向錦帝,跟他佝僂的身體不同,他的目光看起來銳利無比,一點也不像普通的農家漢,那是一雙經歷過殺戮,上過戰場,才能練就的淩厲目光。

錦帝看清他的面容之後,神色微微遲疑了一下,想了片刻,一下子坐直了身體。

他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指著秦清淮道:“……是你!”

大家不由都朝秦清淮看了過去,不知他身份的朝臣們面面相覷,二十年過去,即使是舊相識,有一部分老臣也認不出秦清淮了。

秦清淮面色從容地行禮,沉聲道:“陛下,沒想到您還記得罪臣,罪臣正是上將軍君鶴晏的副將秦清淮。”

眾人不由驚訝,錦帝對上他的目光,徹底變了臉色。

秦清淮漆黑的眼睛一直盯著他,仿若一只從深淵裏爬出的惡鬼,是來找他索命的一般,令他心驚。

錦帝一顆心一沉到底,他勉強定了定心神,神色莫測地看著秦清淮,聲音震顫道:“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秦清淮直直地望向錦帝,沉聲道:“罪臣當年的確是一只腳踏進了鬼門關,可罪臣不甘心就這樣閉上眼,不甘心讓人一輩子戳著脊梁骨罵我的好兄弟們是叛軍,所以罪臣硬挺著一口氣,從鬼門關踏了回來,除了廢了一條腿,命倒是保住了。”

錦帝聽到他的話,無法抑制地打了一個寒顫,只覺周遭寒氣森森,就像夜裏的那些噩夢都變成了現實一樣,讓他不寒而栗。

安靜片刻,陳皇後開口道:“秦大人,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你怎麽會有上將軍的匕首?”

秦清淮拱手道:“皇後娘娘,二十年前,上將軍被奸臣所害,逼至懸崖,上將軍走投無路之際,只得抱著太子跳下了懸崖,罪臣當時得上將軍的命令,正守在崖下,找到他們時,上將軍已經死了,但太子被他牢牢護在懷裏,安然無恙,臣將他們帶走,也因此才會有上將軍那把匕首。”

他話裏的信息太多,話音一落,不由全場嘩然。

祁明胥一下子變了臉色,眼神如刀一樣看向秦清淮,面色陰郁,咬牙道:“你說太子還活著?”

“正是。”秦清淮態度不卑不亢。

他的目光在君行之冷若冰霜的面龐上微微停留,心裏嘆息了一聲。

君行之是個好孩子,可惜……他是錦帝的兒子。

秦清淮自知這些年來自己身負血仇,雖然認真教導君行之,卻沒有一日真的將他當做兒子疼愛,甚至有的時候仇意湧上心頭,還會故意折磨君行之。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經過這些年的相處,他也是深知君行之的為人,如今想來,不由有些後悔。

君行之仿佛對四周的嘩然無知無覺,他面色不變地站在那裏,好像一切與他無關,他只是冷眼旁觀地看著這一切,像他一直以來被迫接受的命運一樣。

祁明胥聽到秦清淮的話,想也不想便怒罵,“胡言亂語!你這亂臣賊子在這裏妖言惑眾什麽!你二十年前就該死了,我看你是故意在這裏胡言亂語,妄圖混淆皇室血脈,你究竟是何居心!”

他本來覺得太子之位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如果秦清淮突然說太子還活著,那麽他即將到手的太子之位豈不是飛了?不管這個太子究竟是真活著還是假活著,他都必須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