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孔雀東南飛(03)(第2/2頁)

說來說去,不過是懦弱無能的借口。

季言之下意識的冷哼,卻不料這個純粹下意識的動作,讓陳蘭芝總算發現了他的存在。

劉蘭芝手拿梭子,側身看向了站在門口,顯得芝蘭玉樹的季言之。

“夫君給母親送飯,母親沒說什麽吧!”劉蘭芝咬著唇瓣兒,有些言不由衷的問。

“蘭芝這話太過明知故問了。”季言之頓了頓,故意慢吞吞的說話道:“母親哪天沒有絮絮叨叨,哪怕面對我這個獨子,也是滿肚子的牢騷。”

劉蘭芝:“夫君怎可說母親的話,是滿肚子牢騷。”

季言之:“是為夫的錯,為夫一時口誤。只是蘭芝……”

劉蘭芝不解其意的看著季言之。

季言之接著道:“為夫知道為夫在外三載,雖偶爾回來,但到底在家待的時間並不長,說來也是委屈了蘭芝你。母親那兒,她的話有時候不重聽,蘭芝你就假裝沒聽到,再說與為夫聽就是。”

聽了這話,劉蘭芝心中是又歡喜又忐忑。歡喜是這回丈夫歸家休寧,雖說害了病但總算知曉她的為難,忐忑的則是焦母,也不知鄰居那小妖精羅敷時常來家,與焦母話些家長的緣故,羅敷每每離去,焦母總會對她更差。

“今兒一早,妾同夫君說的那一席話,實際上是有怨氣的。”劉蘭芝壓低了聲音,溫溫柔柔的說話道:“妾上機織布雖然已經習慣了,但夫君未在家時除非月落烏啼,油燈點燃妾方才能被母親準許歇息,妾真的每日惶惶恐恐,小心做事,就怕哪兒做得不對,又招母親嫌棄。”

季言之默不吭聲,不知道該說些啥。按理說他已經是焦仲卿了,那自然要好好做個人,可問題是,焦仲卿這個人,真的挺一言難盡的,季言之輕不得重不得,只得努力維持人設,保持沉默。因為季言之知道,劉蘭芝的‘抱怨’並沒有完,多聽聽,總能更好的解開劉蘭芝的心結。

劉蘭芝果真繼續說道:“最近一段時日,鄰裏那位叫做羅敷的姑娘,時常在妾上機織布的時候登門。有了她的陪伴,母親不至於苦悶無聊。可讓妾奇怪的是,每每羅敷離開,母親總是拿她與妾做對比,說要是羅敷為夫君妻,絕對不會如同妾一樣事事讓人厭煩……”

說到難過處,劉蘭芝免不了垂目啜泣。

季言之深深嘆息。半晌後,伸手用手背拭去劉蘭芝臉頰上的淚珠。

“為夫知曉你的為難之處。索性這回為夫病了,也不怕誤了太守府小吏的工作,會在家多留一段時日,盡量調和蘭芝你與母親之間的矛盾。”頓了頓,季言之又道。

“那羅敷,說實在話,為夫並不知道她是誰,總歸鄉裏鄰家的小娘子,或許眼熟卻不知曉她小字叫什麽。如今聽蘭芝你提起她,為夫還是沒想起她是誰,但從她行為來看,必然是不安好心。以後蘭芝還得關好家裏的門窗,防止一些莫名其妙之輩登門。”

劉蘭芝提起羅敷的本意,是想提醒季言之,焦母有替他休妻再娶的意思,可萬萬沒想到季言之會出這麽一個回答,真的挺出乎劉蘭芝預料。一時之間,劉蘭芝只得啞然。

過了一會兒,劉蘭芝回過神,手拿梭子準備開始接著織布。原本喚著頭疼的季言之卻拉起她,很強硬的拉著她離開低矮、甚至光線不怎麽好的耳房,回了寢屋。

“天天這麽聞雞織布,你的眼睛還要不要了。且陪著為夫好生休息,免得精神不濟。”

劉蘭芝拗不過,只得依言和著季言之抵足同眠午歇。

或許有丈夫在旁吧,劉蘭芝睡得十分的香甜。可惜家裏又有焦母這麽一位處於更年期的中年婦女,不過半個時辰左右,焦母就氣沖沖的跑來偏院拍門了。

焦母本身就不喜劉蘭芝一進門,就奪去了焦仲卿的喜歡。

焦母並不是不愛焦仲卿,怎麽說呢,她純粹就是多年守寡,以至於把獨子當成了所有物。而且焦仲卿以前的屬性類似於後世的媽寶男,很聽焦母的話也很愚孝焦母,因此季言之成了焦仲卿,突然就不愚孝了,焦母自然覺得心情煩躁。

特別是大白天的,小兩口躺在一張床上睡覺,焦母闖進門來看到更加煩躁了。

不過焦母煩躁,季言之純粹就是惱火外加厭惡了,一時之間也顧不得焦仲卿的人設是溫吞到優柔寡斷,眼神十分冰冷的看向了焦母。

“母親,你到底在鬧什麽?真鬧得兒子病情加重,一命嗚呼你就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