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偷歡 “朕很是想你……”

樹影傾斜, 紗幔搖曳,林荊璞栽倒了下去。

兩人鼻尖相觸,對視了片刻。

林荊璞的面色依舊清冷:“連日趕路,還沒仔細洗過。”

魏繹不覺得他沉:“無妨, 朕有近一月沒開葷了。”

餓狼要在雪天後出洞, 必定是饑不擇食。魏繹沒那麽多講究, 何況他聞著還挺香。

“方才郭賽的包子裏裹了肉,你怎麽不吃點?”林荊璞被什麽東西硌著了, 略感不適, 要挪動身子。

“俗物瞧不上,朕喜歡吃狐狸肉。”魏繹摁死了他,大掌滑進他的後頸, 拇指用力一摁,逼他吻上了。

林荊璞不大走心,草草敷衍了一通,得了點縫隙便喘氣掙了出來:“魏繹, 我要親審那幫軍火商。”

“等寧為鈞審完了再給你審,”魏繹忽也不動了,手掌還藏在林荊璞後背的衣裏,饒有興趣地打量起他在上方的神色, 又笑著道:“他雖年輕,可骨子裏可是鐵錚錚的前朝臣,此案交給他來辦,你有什麽可不放心的。”

林荊璞以肘撐榻,勉強給彼此留了一道間隙, 道:“燕鴻老奸巨猾,你只拿一個寧為鈞對付他, 是把三郡的人命當草芥。”

魏繹直直盯著他那顆蒼白圓潤的唇珠:“那些人的嘴嚴實得很,既沒供出一個與燕鴻親近之人,也沒有供出這批貨賣到何處。燕鴻與萊海倭寇有交易,也全是你我的猜測,未必就會危及三郡。”

林荊璞知他是在與自己插科打諢,話鋒一轉,問:“那這批火門槍確定能用嗎?威力如何?”

魏繹坦然:“沒試過,不知。”

林荊璞:“如他們要押送火門槍至萊海一帶,會選擇走哪條馬道?”

魏繹:“也不知。”

林荊璞再問:“那倭寇在鄴京與燕鴻接頭的人是誰?在此之前,是否有別批次的火門槍運至萊海?”

魏繹懶得出聲了,眸子漆黑如夜,嘴角卻不禁上揚了個弧度。

他一問三不知,留著一堆線索卻什麽都沒往下查,就是為了等允州的災情一穩,便可以有借口將林荊璞急招回京。

林荊璞離京前說要親押賑災錢糧去南邊,實則是早打算要趁此機會脫身去三郡一趟,與南邊諸臣冰釋前嫌。

再多的書信,也比不得親自見上一面來得踏實。

魏繹豈會沒料到林荊璞的算盤,如今這樁軍火案關系到整個三郡的安危,他擱著不查,就是沒給林荊璞溜去三郡的機會。

此人過於無賴了,林荊璞心中想著。他手有些發酸了,要撐不住了。

“壓著比趴著累吧?”魏繹笑著一嗤,好生體恤說:“累了便無須使力撐著,趴朕身上來。”

“天色還早,”林荊璞硬是咬牙再撐了會兒,冷聲催促道:“你如此著急讓我趕回鄴京,那就起來隨我去查案。”

“薄情郎啊——”

魏繹纏住了那只金鉤,說:“你才在允州治了洪,平了亂,馬不停蹄地回京又要查案,朕看你還不嫌勞累的。你且歇歇,明日再查。他們眼下不敢妄動,這一夜要是節外生枝,有朕替你擔著。”

林荊璞微凜:“你如何確保?”

魏繹:“朕不僅查到了私造軍火的人,還在野郊查到了存放火門槍的地方,已讓人查封了。貨都留在鄴京呢,三郡暫且無憂。”

林荊璞聽言,半信半疑,肩膀還是稍稍沉了下來。

魏繹一見有機可乘,便立馬握住林荊璞的腰,蠻力翻了過來。

林荊璞十指一緊,去掐住了面前的金枕,魏繹便去掐著他的下顎,側頭去悱惻強勢地親住了他。

一個月不曾做過,林荊璞偶感生疏,可等魏繹那的氣息從耳邊覆壓上來時,他竟也跟著他有一絲恬不知恥的亢奮。

“魏繹……”

“既然回來了,那你我也重新該熟絡熟絡了。”魏繹熬不住了,可卻比以往每次都來得更有耐心,在他的背後下足了撩撥的功夫。

春風化雨,他快要將林荊璞揉成了一攤水。

林荊璞這一月來確實過於操勞,思慮比以往更甚,哪怕是在睡夢中,思緒都不得停歇稍縱。此時他的弦還繃著,沒法專心應付魏繹的恩威並施,只好任由他拿捏。

“舒服嗎?”魏繹忘情地埋在他的頸間,低喘著去咬他的耳,還欲再添些柴火,好將這火燒得更旺。

林荊璞的唇出了血,他忍著沒含糊出一個字,說不清的寂寞從牢籠中盡數掙出,成了欲念,他只渴求魏繹能快一些。

殿內的燭火綽約,風一吹便都熄了。

魏繹喉結上下滾動不停,於榻上盡興之時,癡纏之人總忍不住要說些連自己都分不清真假的蜜語,用以助興。

“朕很是想你……”

洪水將要決堤了,誰都別想全身而退。

可這夜還漫長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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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將初亮,宮人將浴桶搬進了殿內,放好了熱水與新衣,便允聲關門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