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第3/4頁)

“澄澄。”

背後傳來衣服主人的聲音。

齊澄:!

規規矩矩手背後,轉身,笑!

“我想找一件黑色的衣服老公。”小狗勾乖乖解釋。

白宗殷怎麽會不知道,他臉上不自覺的帶著笑,過去牽著小朋友的手,說:“穿你喜歡的衣服,爸爸媽媽看到我們過得幸福,會很放心的。”

齊澄沒有質疑真的嗎,他相信老公。

最後齊澄穿了一身老公給他買的衣服,鵝黃色像是小黃鴨的毛衣,酒紅色的牛角扣大衣,搭的駝色褲子,駝色的UGG,戴著黃色的帽子,一點風都沒漏,嚴嚴實實的。

權叔看了誇:“就要這樣穿,那裏冷,風大,保暖好。”

傳統的權叔也知道,去的人和活生生的人,當然是活人重要了。更別提小澄還是宗殷在乎的人。

權叔沒去,讓司機開車,方便夫夫說一些話。

陵園在名城的郊區——玲瓏寶山。那片是名城有名的墓穴地,大大小小的陵園,據傳聞,當年開發時,有請大師看過,說風水好——這裏的好風水指的是利去世的人。

玲瓏寶山也是山脈連著,不過要高聳許多。

開車過去一個多小時,還是走的高速。下了之後就很快,開了十多分鐘就到了,陵園大門看上去有些年齡感,是座很老的墓園,但打掃收拾的很幹凈,冬日裏的樹木光禿禿的,有幾分蕭瑟。

車往進走,兩排梧桐、針葉松。針葉松還是綠色的,深綠。靜悄悄的,掉落的樹葉好像都能聽到聲音。司機到了停車場,齊澄和老公下來,他想拿權叔交代的燒紙。

“掛輪椅把手上吧。澄澄,我想牽著你的手。”

齊澄立刻把袋子掛輪椅把手上,將手遞過去。他們走了很久,墓穴在陵園的最裏面。

大過年的,陵園幾乎沒什麽人來燒紙,即便是也是年前就燒了。守墓人很少見這個時間過來的。多看了一眼,看到輪椅有了印象,再看臉,認出來了。

只是今年身邊跟了個年輕小孩。

守墓人送來了瓦盆,說:“用這個燒,裏面的灰倒在墻角的桶裏。”

“好。”齊澄打招呼道了謝。

守墓人就離開了。只是心想,這個坐輪椅上的年輕人,終於不是一個人了。以前即便是有那個老哥陪著,可他看得多了,這輪椅年輕人就是孤零零一人,不一樣,不一樣。

他們先給外公外婆燒紙。

齊澄蹲在一旁,點燃了一顆顆金元寶和紙錢,慢慢丟進瓦盆裏,看著火苗燃燒,他從未做過這種事,所有的經驗都是聽權叔說和看電視新聞。

所以做得很小心和鄭重。

“外公外婆,我是齊澄,你們可以叫我澄澄,我和老公來跟你們拜年了,新年好啊。”

“我過的很開心和幸福,不知道你們在那邊是不是也很平靜祥和,希望是的。最近我去檢查身體了,有了驚喜,我和老公有了小寶寶,等三個月後,它結結實實了,我會再來告訴你們的。”

他說完扭頭看老公。

白宗殷說:“等寶寶穩定了,我和澄澄會再過來的。”

齊澄就露出淺淺的酒窩。

與外公外婆合葬一樣,白父白母也是合葬,離得不遠,就在墻邊的樹下,所以守墓人才說將灰倒在墻邊的桶裏,他懶得跑一趟,也是因為來燒紙的人都會逗留一些時間,緬懷過去的人。

不好打擾。

“我母親很喜歡梧桐樹,這個陵園是梧桐最多的。”白宗殷說。

齊澄擡頭看了看,冬日樹葉凋零,但樹枝很繁茂,要是夏天過來,光陰透過樹枝縫隙,斑駁灑下,“很漂亮的。”

“是,爸媽會喜歡的。”白宗殷隨著少年目光看過去。

冬日的天很藍,猶如洗刷過。

來了這麽多次,即便最早是他選的墓址,後來再也沒有擡頭看過上空的風景。他總目光留在墓碑前,看著父母的照片,陷入過去痛苦的回憶。

燒焦的父親,滿身是血的母親。

一個人在輪椅上被仇恨吞噬內心。

現在不一樣,仇恨還有,只是他的目光不局限於報仇。白宗殷看著少年的背影,點著元寶,可能在想說什麽,露出了羞澀的笑容。

“我是齊澄,我和老公結婚了,我是你們的兒媳婦兒呀。”

有點點奇怪,這個稱呼。

白宗殷彎腰,低下頭,摸摸少年的卷發,看向墓碑上年輕夫妻的笑臉,溫聲說:“澄澄是我愛的人,是我的伴侶,爸媽,澄澄也是你們的兒子。”

“對。爸爸媽媽。”齊澄點著腦袋。

還是兒子好。

“我剛看過外公外婆,第一次見面,有好消息告訴你們,我有了寶寶……”

“早上權叔做了牛肉餅,很好吃,我喜歡吃這個。”

少年說了很多,很小的事情,就像是在和長輩聊天閑談。白宗殷望著少年的背影,目光柔和,說:“我現在很喜歡吃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