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0章 老熟人

計緣看向歇腳亭中的漢子,即便模樣在視線中顯得模糊,但那胡子的特殊還是一目了然的,讓計緣不由對這人有些興趣,而對方說完這句話,就彎下腰,從身邊的一個木箱子旁邊取下了一個掛著的皮袋子。

這皮袋子在漢子手中晃了兩下,內部發出一陣輕微的水聲,隨後就被男子丟向計緣。

“先生接酒!”

看到皮袋子飛來,計緣趕緊走近兩步雙手去接,然後袋子砸在脖子下面的位置反彈之後落到了手中,看這情況,計緣不走那兩步正好可以站著不動伸手接住皮質袋子。

計緣的動作雖然算不上慌亂,但多少令亭子中的漢子稍顯失望,不過他並沒有表現出來,還指了指身邊道。

“先生也不妨進來歇歇吧。”

計緣接過袋子,拔開上頭的塞子聞了聞,一股濃郁的酒香撲鼻而來,光從味道來看應該是一種烈酒。

計緣直接舉起袋子離唇一指淩空倒了一口酒,品了品味道才咽下去。

“不錯,是好酒!”

說著,計緣拿著袋子就走入了歇腳亭,然後在一旁坐下,又拿起袋子個“咕嚕咕嚕”地喝了好幾口,然後將袋子遞還給亭子中的漢子。

後者接過袋子也喝了一口,上下打量計緣。

“先生好酒量啊,這酒能面不改色喝這麽幾口,甘某開始信你能千鬥不醉了。”

男子很豪爽,喝完之後再次將酒遞給計緣,後者也不推辭,說了聲謝謝之後就又灌了幾口。

“我這袋子裏有烈酒十斤,先生不是有一個白酒壺嘛,只管灌滿就是了。”

“呵呵,壯士倒是豪爽,不過計某喝幾口就是了,再說這麽點酒也不夠啊。”

男子笑笑,還以為計緣的意思是這一袋酒不夠他喝的,不多說什麽,視線望向此刻正經過的一個送葬隊伍,看著外邊人群中披麻戴孝的身影,低聲問了一句。

“先生從墓丘山獨自飲酒悲歌而回,是今晨去祭奠親友了吧?”

悲歌?我哪門子悲歌了?計緣覺得自己剛剛連吟帶唱的或許不算歡快,但不至於悲傷吧。

計緣不由啞然失笑,但也不好說什麽,所以並沒有回話,沉默稍傾後視線掃向漢子腳邊的箱子,雖然看著模糊,但大致就是類似背箱的構造,和書生的書箱差不多,有的人帶包袱,而有的人則帶這種背箱,尤其方便個人帶著貢品去祭祀。

“壯士是才祭奠完的?”

聽到計緣的話,男子嘆息一聲。

“哎,甘某幾年沒有來,不成想友人已逝,以後再來連月府城,就無人陪我喝酒了,哦對了,在下甘清樂,上榮府人士,如今算是四海為家,我看先生氣度不凡,可否告知姓名?”

男子邊說邊抱拳行禮,計緣抓著酒袋子也微微拱手,回道。

“計緣,計策的計,緣分的緣,多謝甘壯士的酒了。”

計緣說著站起身來,將袋子交還給了甘清樂,後者接過袋子起身回禮相送,見著計緣走出歇腳亭的時候,忽然覺得手中分量不對,搖晃一下才發現袋子中的酒水去了大半,剛剛看計緣好像也沒喝得多兇,但一下子少這麽多顯然不是倒掉的,看著計緣出去的時候依然面不改色,甘清樂不由點點頭。

“好酒量啊!”

甘清樂想了一下,將酒袋子掛回背箱一側,然後彎腰單手一提,將箱子提起來背上,步履輕快地向著亭子外不遠處的計緣追去。

“計先生,先生若不嫌棄,容甘某同行一路,這大窖酒雖然在連月府都不算太有名,但在甘某看來不遜於一些名酒,原釀的十年窖燒滋味最醇,我可帶先生去買。”

計緣也並不厭惡此人,更對剛剛那酒很感興趣,既然對方提及買酒的地方,他當然也樂得與人同行。

連月府城距離墓丘山其實算不上多遠,剛剛的歇腳亭本就已經處於兩地中間了,所以哪怕並未施展什麽神通妙法,計緣隨著甘清樂一起步履輕快的前行,也在不到一個時辰之後到達了連月府城。

還沒入城中,熙熙攘攘的聲音已經投過城門老遠就傳入計緣的耳中,當兩人入了城中,滿城的喧囂全都湧入計緣的耳內,他能通過聲音聽出火熱的市井氣息,仿佛能看到遠方的販夫走卒與形形色色的人。

同行的甘清樂雖然不是連月府人,但通過一路上的閑聊,讓計緣知道這人對著府城挺熟悉的,而這半個多時辰的熟悉,甘清樂對計緣的初步感觀也更加清晰,知道這是一個學識氣度都不凡的人,更是有種令人想要親近的感覺,對於這樣一個人想請他幫忙領路,甘清樂欣然答應。

“計先生,您是要直接去惠府拜訪,還是先去打酒?”

“先去打酒,計某身邊從來不缺酒,如今沒了可不太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