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霸總催眠

關於姜連成的病情, 莊姚到底只是了解一點點。

姜連成看似告訴了他很多,可是又什麽都沒有告訴他。

他只是他會陷入記憶回溯,可他到底為什麽會陷入記憶回溯?還有在山洞裏那句“別殺人”這種諱莫如深的話又代表什麽意思, 他到現在一概不知。

看病望聞問切, 把脈,問病因。

只要是病,總要有個因, 他現在是有了果, 可因是什麽他一概不知。

莊姚辦完手續回來, 本以為姜連成和梁博士兩個人單獨在房間裏治療咨詢, 可沒想到走到大門, 卻發現梁博士後背抵著墻雙臂環胸靜靜地站在那裏。

亙長的白色走廊裏, 溫暖的陽光從窗外斜斜射進來, 普灑在梁博士的身上,讓他的周身帶著一股頹然蕭瑟的恬靜淡然感覺。

莊姚在腦海裏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一句詩:采菊東籬下, 悠然見南山。

聽到走廊上的腳步聲想起,一直目視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麽的梁博士側頭看了過來, 發現來人是莊姚後他緩緩從倚靠的墻壁上撐直了身體, 擋在莊姚面前。

面前的光線一下子被擋住, 莊姚不得不擡頭仰視才能和梁博士對視。

直到這時莊姚才發現梁博士身量其實很高, 目測少說有一米九二左右。只是他平日裏的邋遢作風和佝僂駝背的形象讓他看起來有些矮。

突然被擋住了去路, 莊姚下意識向後退了兩步,“梁博士?”

梁博士站的位置離莊姚只有幾公分的距離, 只要梁博士想, 他輕輕一靠就可以傾身而下靠到莊姚身上。

已經完全超過了人和人之間的舒適距離。

梁博士是心理學方面的專家,不可能不知道這個道理。莊姚繃直身體擡起頭, 下意識警惕地望著回望著面前這位醫生。

梁博士帶著一個黑框窄邊眼睛,他藏在眼睛後面的犀利目光上下認真打量著莊姚,“姜先生在我治病的時候,經常會提到你的名字。對他而言,你是良藥,我當時一直想見見你。”

梁博士頓了頓,突然笑了一聲繼續往下說,“有意思的是,安傑安先生,突然從某一天開始,治療的時候也變成了呼喚你的名字。你不僅是姜連成先生的良藥,還成了安傑先生的良藥。”

莊姚微愕。

梁博士單手撐著墻壁,側著身子斜斜抵在墻邊,“我看你的第一眼就覺得有點奇怪。你是你,可又不是你。莊先生,你願意讓我給你做一個全方位的心理測試嗎?”

莊姚心裏咯噔一下,雙腿突然繃直,雙目警惕地看著面前這個高挑的邋遢男人,“我就是我,我怎麽可能不是我。”

梁博士藏在黑框眼鏡後的眼睛閃爍了兩下,“也對。你的思想在你的身體裏,你是你,又怎麽會不是你,是我職業病犯了。”

莊姚擡頭警惕地望著梁博士,猜不準他剛才這句話裏有幾分真假。

梁博士後退兩步拉開了兩人距離。

這一個後退,突然就使兩人處在一個最舒適的距離裏。壓迫陡然一輕,莊姚一直緊繃的身體也放松了下來。

梁博士後退了兩步後停了下來,再次開口,“你想不想知道姜先生的病因?”

莊姚這是真的被面前這個人搞懵了,按理說他是心理學界屈指可數的大能,不會不知道保護病人的隱私,可他現在就這麽明目張膽站在他面前,堂而皇之地跟他討論姜連成的病。就算他是姜連成的醫生,這也是僭越了。

更何況他剛才還提到了安傑,就算安傑時長提到自己,那也是安傑本人的隱私。

他是陪同姜連成前來的,不是作為安傑家屬前來的。可梁博士剛才卻那麽隨意地就將安傑的病透露給了他。

這個梁博士,到底想幹嘛?

莊姚看著面前好整以暇望著自己的男人,根本猜不透他到底想幹嘛。

莊姚想了想,問道:“梁博士,你說了一口很流利的華語。”

梁敬超笑了笑,“雖為德裔,骨子裏流的卻是華夏血,自然不能忘本忘根。”

莊姚又問:“梁博士,我還聽說你曾經在華國待過幾年,怎麽突然就離開了?”

梁敬超價推了推架在高挺鼻梁上的眼鏡,“莊先生,一開始是我給你提問,你好像應該先回答我的問題。”

莊姚歪頭看著梁敬超:“那好,你問的問題是什麽來著?”

梁敬超張開口,準備說話。

莊姚率先打斷了他:“奧對了,你剛才說過,我需要先回答你的問題你再回答我的問題。可我已經忘記了你的問題,只能向你提問。可如果這樣我們就產生了悖論,只有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我才能知道你的問題。可你如果一旦回答了我的問題,就違背了你自己剛才定下的‘我先回答你的問題你才能回答我的問題’的規則。”

梁敬超頓了兩秒,嘴巴張開又闔上,最後他用手捂住嘴,笑聲從指間瀉出,“邏輯悖論,那我問你,你覺得這個悖論有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