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想我了? “閼臨說,要讓你做這個皇後……

裴鳶的心中不免又驚又懼, 此時此刻,她整個人亦被那個陌生的男子鉗在了懷中。她亦明顯覺出,他的身材固然清瘦, 卻絲毫也不失強壯和孔武。

這男子應當也是習過武的, 而二人的力量差距過於懸殊,她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她被他強勢的親吻堵住了嘴, 只能發出極低極小的嗚嗚之音,裴鳶漸漸覺出, 此男子的身型竟是同司儼很像。

可是司儼平日待她的方式卻是極為溫和的, 就算情到濃處, 他也是極其克制的。

司儼偶爾也會對她展露很強勢的一面, 卻也從來沒有這麽霸道地親吻過她。

不,這不只是霸道了。

他的吻明顯已經有些瘋狂了。

若說他是在同她玩笑, 也不大可能,司儼的性子沉靜自持,很少會做出這種狎弄人的行為。

再說閼臨並未允許他離開潁國, 他又是怎麽來到上京的?

二人的鼻尖相抵,呼吸亦是相聞, 車廂之內滿帶著春夜草木的寒涼氣息。

男人依舊沒有任何要松開她的跡象。

裴鳶心中一急, 又說不出半句話來, 自是在他寬闊的懷中嬌氣又無助地哭了出來。

溫熱的淚水溢出了美人兒的眼眶, 亦濡濕了那男子線條冷硬的面龐。

見狀, 那男子吻她的動作溫柔了不少, 亦帶了些許的安慰意味, 沒再如適才那般霸道和強勢。

隱約間,裴鳶亦覺,他似是還有要用手為她拭淚的打算。

故而裴鳶尋到了機會, 亦用小牙力道頗重地狠狠地咬住了他的唇瓣。

男人卻連吃痛的悶/哼之聲都未發出,只微微頓了下親吻她的動作,隨即便又傾了身子,吻住了她。

裴鳶嘗到了血腥味兒,眼淚也落得愈發洶湧,她無法向外求救,且一想到自己很有可能就會被這個陌生人欺辱,便覺生無可戀。

她努力著讓自己保持理智,還在忖著對策。

“鳶鳶。”

這時,這個陌生男子終於松開了她。

他的嗓音異常沙啞,使人無法辨認出他真實的音色。

裴鳶卻從他說話的語調和聲線中,體會到了熟悉的感覺。

故而美人兒的長睫仍墜掛著水珠,卻只是顫了顫,也忘了向馬車外的人呼救。

男人復要用臂將她圈入懷中,裴鳶唇齒間的血腥味兒亦漸漸褪去,她亦嗅到了他身上熟悉的柑枳香。

清新的青枳味道沁入鼻息後,裴鳶的心也漸漸安沉了下來。

“鳶鳶,是我。”

男人的聲音恢復了些許清越。

裴鳶對他仍有防備,她離他尚有一段距離,也辨認著他在黑暗中的身形和面龐。

“……夫君?”

“是我。”

司儼言罷,剛要用大手攥住美人兒纖細的手腕,卻被裴鳶驀地掙開。

她性子一貫溫軟,此時卻難能存了些惱怒之態,隨即便嬌滴滴地責問道:“你…你作何要這般戲弄我?”

光影暗沉,亦掩住了司儼略有些無措的神情。

車外的絳雲隱約聽見了裏面的哭聲,便關切地詢問道:“殿下,您沒事罷?”

裴鳶繃著嬌美的小臉兒,亦於這時掀開了車帷,料峭的春夜之風因而漾進了車廂之內。

車夫並未將馬車驅馳,見自家小姐的臉上難能顯露了慍怒,不禁一怔。

裴鳶環顧四周後,見周遭宮墻之旁,仍有不少宮衛在走動,她怕司儼的身份會暴露,面容也漸漸恢復了平靜,便對車夫命道:“啟程歸相府。”

“諾。”

裴鳶放下車帷,復又鉆進車廂內後,司儼握住了她的小手,示意她坐在了他的身側。

這番裴鳶未在抗拒,可她的美目中卻仍存著幾分慍色。

馬車驅馳啟程,轔轔之音漸起。

二人彼此緘默了片刻。

司儼對自己適才對裴鳶所做的失常之舉,也是懊悔至極。

當他想起了前世的記憶後,再度見到裴鳶時,竟變得難以自持。

在姑臧前往上京的路上,他的心中就充斥著種種的復雜情愫,腦海中亦總會湧起她慘死在他懷中的可怕畫面。

他真切地嘗到了失去她的滋味,這種感覺令他生不如死,他亦不想再同裴鳶分離,只想讓她每時每刻都待在自己的身側。

這種強烈的情感,司儼並無法訴之於口。

當他終於見到裴鳶時,竟是於一瞬間喪失了全部的理智。

他只想吻她,亦想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和骨血裏,讓她成為他的一部分。

司儼潛藏的性格中,有嗜殺和瘋狂的一面,他活了二十多歲,卻一直在給自己套著那層溫雅的皮。

待擁有了祈稹的記憶後,他潛藏的這些性格亦被悄無聲息地放大,且他也終於不再強抑著這些陰暗的性格。

自班昀去世後,裴鳶也於一夕之間,成長了不少,曾經的相府和皇宮於她而言,也不再是能夠庇護她無虞的象牙塔,反是四處都潛藏著深重的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