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囚鳶(肥更+補紅包) 他甘願做裴鳶的……

盡管裴鳶已於適才在這耳房周遭觀察了一番,覺其旁並無其余相府下人走動,但裴猇的嗓門兒實在是太大, 難免會讓人聽見些什麽。

故而裴鳶心中一急, 便從司儼的懷中鉆了出來,待她急步走到門口後, 便一臉慍容地對裴猇道:“你小點兒聲,他…他不是什麽野男人……”

裴猇聽罷, 眉目一沉。

她竟還護上他了!

雖然裴猇並不喜歡司儼, 但是無論如何, 司儼也是裴鳶名正言順的丈夫, 且裴鳶從前也曾要死要活的喜歡過他。

裴猇並不希望妹妹會做出這種背德之事,他決意替司儼將這耳房內的奸夫揪出來, 再替司儼好好地教訓裴鳶一番,讓她恪守婦道,不要這麽花.心, 見一個就愛一個。

思及,裴猇咬牙沖進了燭火幽微的耳房, 卻見其內高大男子的相貌, 於他而言竟是異常的熟悉。

他雖穿著樸素, 卻也難掩其面容的冷雋和英俊。

裴猇再一定睛一看, 便發現適才同裴鳶摟摟抱抱的野男人, 原來是司儼。

裴猇因班昀的去世倍感傷懷, 除卻去侯府靈堂守喪, 便一直待在自己的北房中閉門不出,除卻裴鳶誰也不肯見,所以自是不知司儼擅出其封國, 來到上京的消息。

他遇見令他吃驚的事時,還是一如既往地微張了張嘴,亦伸臂指了指司儼,復又調轉方向指了指裴鳶,一臉難以置信,“你…你們……”

“所以說讓你小點兒聲了嘛~”

裴鳶的面色含慍,嗓音亦很嬌軟。

這處的耳房原是相府戶曹的住所,雖然面積小了些,但各種擺件卻是一應俱全。

房內的正央亦有長長的條案,其下被草席鋪地,案上燭台的燭火燃得正旺,紅紅的燭淚亦凝結成團,落了一案。

司儼斂眸,面色平靜地對裴猇道:“裴將軍,請坐。”

裴猇哼了一聲,隨即便大剌剌地撩袍而坐,他因沉湎於親人離去的悲痛而消瘦了許多,從前尺寸正好的袍服而今再穿在身上,瞧著有些松松垮垮的。

裴猇這個不速之客既是突然造訪,司儼的計劃也便被隨之打斷,他知裴鳶定要問他在這兒住得可還習慣,隨後他便可同她說自己有些冷,但如果她陪著他在這兒睡下,他便能溫暖許多。

而裴鳶貫是個性子軟且知疼知熱的小姑娘,所以她定會應下在這耳房陪他睡下的請求。

實則如今,司儼越看裴猇,越覺他竟是很像前世桑桑養的那只老虎。

這般想著時,祈稹的記憶復又慢慢湧入了他的腦海中。

在那些畫面中,祈稹在大病初愈後,還主動去了次巫祝桑桑的住所,當時桑桑養的那只虎就對他甚為防備,一見到他就對他咆哮嘶吼,那副兇態就像是隨時都要將他吃掉似的。

老虎甚至將祈稹所著的華貴冕服撕咬掉了一大塊,桑桑得見老虎如此野性難馴後,還用自己纖白的小手力道不輕地沖著它額上的那個王字拍了一下。

適才還在呲牙咧嘴的老虎被主人教訓了後,立即就安分了下來,它龐大且毛絨絨的身子也趴在了地上,虎尾也可憐兮兮的耷拉了下來。

老虎是百獸之王,最是兇悍暴戾。

而桑桑卻是個年歲尚小的纖弱少女,卻能近身靠近此等兇獸,還能馴服它,並讓它服管教。

任誰見到這樣的場景,都會嘖嘖稱奇。

但是裴猇卻比虎還要難馴,裴鳶無論對他怎樣生氣做怒,裴猇向來都會無動於衷。

裴鳶這時也乖巧地同司儼席地而坐,卻見裴猇愁眉深鎖,明顯是在思慮著什麽對策。

裴猇知道皇帝閼臨對自己的妹妹是有覬覦之心的,且近來他父親的相權被削,而外祖父長平侯又去世,北軍的統治之權也完全歸到了閼臨的手中。皇帝現在權勢膨脹,自是要對他的死對頭撫遠王下手了。

所以現下自是不能讓任何人發現司儼擅自進京,可司儼明明身處危局,卻還是一副平靜淡然的模樣。

裴猇也搞不清他的腦子裏到底都在想什麽,但是他的腦子原本就不正常,這些過於聰明或是有才智的人,想法也往往會同常人不一樣。

他一藩王,當年竟是做出了要同太子搶婚的事,便足以可見其內心的瘋魔了。

這耳房外偶爾也會有別的下人經過,長此以往不是辦法,也會連累裴家。

思及,裴猇單手撐膝,亦掀眸對司儼道:“前陣子相府有個騎奴年歲大了,我母親就放了他的身契讓他歸鄉了,現在這府內正好缺一個為裴小彘出行護行的騎奴…不如,你就暫時先裝成是相府新招的騎奴,你也好有個身份做掩護,若被下人發現了,也能對他們有個交代。”

話音甫落,裴鳶水盈盈的眼眸便瞪了起來。

裴猇於對面得見裴鳶的這副神情,不禁微嗤一聲,隨即便斥向她道:“你個小白眼狼,我這是在為了你夫君做籌算,你拿眼睛這麽瞪我做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