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守山人(第2/2頁)

拍大夜戲的時候,守山人就在山腳下的崗亭裏,漠河哪怕是夏天,大晚上的氣溫也是低於10°的,周圍草木多,蚊蟲繞著人臉飛,周久霖年紀大了,上鏡前都還要再背一遍台詞。

林酌與先拍“陳梁生”蹲在崗亭門口,除了兩個演員外,其他都是當地人拉來當路演,許驚蟄在外邊看林酌與運鏡,很長的一個鏡頭,沒有一句台詞,“陳梁生”裹著一件破爛的綠色棉外套,崗亭門檐下的掛燈被風吹的打擺子,昏黃的光就這麽有一下沒一下地落在了他的臉上。

“陳梁生”等了一會兒,然後從兜裏掏出包煙來,他抽出一根叼在嘴裏,又去摸火柴盒。

崗亭裏有“同事”出來,“陳梁生”往旁邊讓了讓,擡眼看過去。

“借個火?”他說的是方言,很地道。

同事掏出打火機來,給他把煙點上。

許驚蟄不確定梁漁到底會不會抽煙,但他過肺的動作非常熟練,隔了一會兒,煙才從鼻子裏吐出來。

煙頭星星點點的燒著,“陳梁生”吸完一口,又伸長手臂擱在膝蓋上,煙霧繚繞飛到他臉前面,腦袋上的燈泡還在晃。

林酌與一直沒喊卡,他其實沒告訴演員具體該怎麽演,只在前面說了個大概,今晚“陳梁生”和“老周”值班,小弟等大哥過來,這麽一個具體場景,一切都是梁漁自己發揮的,蹲著档門,抽煙借火,他每一步都好像劇本就是這麽寫的在演,直到周久霖過來,“大哥”抱怨他:“怎麽蹲門口,進去了。”

“陳梁生”站起來,他隨意地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想把煙扔地上。

“老周”繼續罵他:“怎麽能隨便扔,著了怎麽辦?!”

“陳梁生”很老實地縮著肩膀,他把煙頭滅了,握緊在手心裏,擡起頭,有些害羞地笑了笑。

林酌與終於喊了一聲“過”。

清場的把煙頭收拾起來,林酌與走過去和周久霖講話,兩人討論一下接下來的台詞,梁漁朝著場外的許驚蟄招了招手。

“你先去睡。”梁漁說,“今天得拍一晚上。”

許驚蟄不肯:“我陪著你好了。”他去看梁漁的手掌心,發現剛才可能煙沒滅幹凈,他的掌心裏有個小小的煙頭印子。

“你什麽時候學會抽煙的?”許驚蟄問。

梁漁:“臨時學了一口,你沒發現我後面都沒抽嗎?”

許驚蟄有些驚訝:“我以為是故意這麽演的。”

“當然不是。”梁漁撇了撇嘴,他做了一個稍稍幹嘔的動作,認真道,“再抽第二口我就咳嗽了,那不行,太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