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素衣臨朝(第2/2頁)

太宗皇帝處置這些反對者的時候,可是幹脆之極,直接投入詔獄之中。

但是朱祁鎮自忖,他是不可能做到這一點的。畢竟太宗皇帝名為繼承,實同開創。他的威信是不可動搖的,朱祁鎮一輩子未必能有太宗皇帝威信。

所以,他不敢用太宗皇帝的辦法,而今這個辦法還是治標不治本,想要治本,就要想辦法,讓漠北草原為朝廷創作財富。

這就是朱祁鎮今後很長時間要思考的問題了。

畢竟不謀萬世者,不足以謀一時。事到臨頭再去想,就是一個大問題了。

朱祁鎮不等群臣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立即令範弘頒布了詔書,不是別的,而是罪己詔。

詔書自然是三元及第商輅的手筆。花團錦簇,一派汪洋,內核卻是朱祁鎮擬定的,朱祁鎮秉承萬方有過,罪在朕躬之精神,將貓兒莊大敗的責任都攔在自己頭上,說自己進退無據,求勝太急。又說自己不聽眾言,一意孤行。並在準備不足的情況之下,輕啟戰端。如是等等。

又說,此事本朝第一大敗,上愧祖宗,下慚黎民。奇恥大辱,不堪於位。一副想要退位讓賢的口吻。

將滿朝文武鎮的外焦裏嫩。

連劉球都想不到。一時間劉球對朱祁鎮的風格,有了新的了解,心中暗道:“我怎麽沒有看出來,當今怎麽這麽流氓。”

皇帝是不可廢除的。朱祁鎮自然不可能退位。

朱祁鎮打出一套七傷拳,看似打得是自己,實際上打得是滿朝文武的臉。打得是大明朝廷的臉了。

說實話,雖然成國公敗的很慘,但是對與大多數官員來說,危機感是有,但是並不是太重的。

畢竟北京還是安全的,而且朱祁鎮治理之下,雖然有種種波折,但是國力總體上是上升的。

所以,大家都覺得瓦刺充其量是手足之疾,雖然麻煩卻傷不了大明的根基,所以大家才會愉快的想借此機會將五軍都督府給打倒。

真要危急時刻了,反而不會這樣做了。在歷史上土木堡之敗後,雖然王振的余黨馬順被當堂給打死,但是於謙還是上書,停止對王振余黨的追責。

因為北京保衛戰在即,不是大加株連的時候。

如此朱祁鎮這一番表演,幾乎在所有大臣臉上左右開弓。

“臣等該死。”不知道誰說了一句,群臣不約而同跪在地面之上,已經有人嚎啕大哭了。

好像是一個規則,那就是越距離皇帝近的大臣,就越失去對皇帝崇敬,皇帝對他們來說根本沒有什麽神聖性,但是越距離皇帝遠的臣子卻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