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第2/3頁)

許閣老走到他面前,把了把他的脈搏,“你,也中了同樣的毒。”

吳川駭然,“徐州同行的所有人都中了斷情散?”

“只不過現在還沒心愛的姑娘而已,若以後成親,堅持不到洞房夜便死絕了。”

忽然,外面有人匆匆來報,“啟稟殿下,從徐州回來的聞單,就在剛剛,吐血而亡。”

許閣老立刻問:“從徐州回來到現在,總共吐了幾次?”

“兩次,現在已經沒氣兒了。”

老人臉上頓生肅穆,“此毒確實霸道,連訓練有素的暗衛都撐不過兩次。”

吳川擔憂道:“許閣老可有解毒的法子?”

“這毒和之前的不一樣,我需再研制新藥。”他看向陸旌,“請殿下給老身些許時日。”

陸旌手肘撐在桌面上,擦拭掉嘴邊的血跡,眉目間全是倦意,“閣老有無暫時壓制吐血的藥物?”

“老身剛才把脈,憑殿下的能力,只要克制一下對王妃的思念就行,藥物不可多用。”

他淡道:“呈上來。”

許閣老探究道:“殿下是要回王府?以老身之見,還是莫要回去了,最終受苦的還是殿下。”

陸旌心神不寧,滿腦子都是小姑娘在馬車旁邊等他的模樣,從京郊鷺江追到景元殿,又被強制送回王府,已是極限了,兩次都未見到他,不知道得氣成什麽樣。

她那性子,見風使舵,死要面子。

有人寵有人捧就大張旗鼓地發發脾氣,矜傲地很,若是無人問津,就只躲在被子裏生悶氣,以免落入耍性子沒人理的尷尬境地。

腳腕傷到那天,獨自一人躲在床幔裏可憐兮兮地哭濕了半個枕頭。

他不在,她連氣都沒處發,就只會哭了。

不知道這次會不會偷摸著抹眼淚。

光是想想那場面,連呼吸都帶上了疼。

陸旌已是等不及,與其在這承受身心雙重折磨,不如回去抱著小姑娘免了相思之苦。

許閣老還在盡心盡力地勸著,“你剛吐了一回血,斷情散威力之大,想必已經經受過了,所以,當前最重要的便是暫時不去想那些個紅塵事。”

他搪塞道:“府中有門禁,不可不回。”

許閣老似乎被這荒唐的理由震懾住了,半天沒說話。

一個具有實權的攝政王,得陛下禮遇,滿朝文武敬重,掌管三軍五閣十二鐵騎,說府中有門禁,離譜至極,荒謬絕倫,簡直就是鬧天下之大笑話。

然而許閣老信了。

畢竟攝政王妃是顧宜寧,王府定了多少規矩他不清楚,總而言之,一切皆有可能。

殿下是他看著長大的,從小就偏心顧五小姐,長大了不僅沒有減弱,反而更甚從前。

但那又怎樣,並沒有長成一個昏庸無能的主兒,陸旌有如今的聲勢和地位,都是一步一步拼過來的。

他是真心信服這個陸家的少主。

對方吩咐什麽,他便做什麽,不一會兒就將藥物呈了上來,“殿下,這藥啊,最多用兩次,每次只能持續五個時辰。”

-

陸旌趕在大部分人未睡覺前回到了王府。

清掃院子的下人不斷地為他讓路,讓完路之後,一個個都識趣地找借口離開了這裏。

他攜裹著滿身疼痛和寒氣,緩慢地走到臥房面前,停頓了一下,似平常那般直接推門。

第一下,門沒推開。

第二下,還是沒推開。

第三下,依然沒有。

陸旌看著上鎖的緊閉著的房門,沉默片刻後,嗤弄地扯了扯唇角。

是他小瞧小姑娘,慣是個會折磨人的。

門口值守的侍女顫顫巍巍地跪下,生怕禍及到自己身上,不斷地解釋,“殿下饒命,奴婢真的沒鑰匙。”

“下去吧。”

人走以後,陸旌繞到窗戶邊上,隨手推了推窗扇,同樣上了鎖。

小姑娘心思還挺縝密,看來平時沒少提防他。

他回到門口,坐在了台階上,揉著額角以消減怠倦。

月下清涼,月光映在地上仿佛水影一般撩媚清晃,身後臥房傳出點微不可查的動靜。

陸旌察覺到輕到不能再輕的腳步聲,撿起地上兩顆石子,勾唇笑了笑。

只聽嘎吱一聲響,兩指寬的門縫裏探出一道目光。

他背著身坐在台階上,狀若無意地投擲出兩顆石子,奇準無比,一顆卡在門縫,關不得房門,另一顆混到了顧宜寧腳下。

她被石子絆倒,輕呼了一聲,直往前栽。

陸旌將掌心置於腰側,穩穩接住她的膝蓋,不至於讓她直接跪在冰涼冷硬的地面上。

然而剛一碰到小姑娘,胸口處的疼痛就洶湧來襲,仿佛漲潮水一般,一陣比一陣疼。

他悉數忍下,呼吸聲放緩了許多。

身後,顧宜寧攀著他的肩,先發制人,“說吧,殿下的馬車裏究竟藏了幾個姑娘,才故意又心虛地躲著我不讓我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