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惡人先告狀

微風掃過肅王府的花園,前後不過幾天時間,光禿禿的園子已經綠意盎然。

清晨時分,許不令在院子裏晨練完後,提著刀劍回到書房,坐在書桌後繼續琢磨著翻白眼的事兒。

上次入宮已經過去五天,陸夫人忽然進宮捉了個現行,許不令原以為會鬧半個月,結果倒好,上次在馬車上抱了下就沒聲兒,那天把他送回王府便急匆匆跑回了蕭家,直到今天都沒有找他麻煩。

許不令怕陸夫人把自己關在屋裏生悶氣,還特地跑到景華苑去看望陸夫人,結果陸夫人就坐在家裏繡花,似乎什麽事兒都沒發生。

問起那天進宮是不是喝多了,陸夫人只是說他倒車上便睡著了沒做什麽,明裏暗裏叮囑了幾句以後少喝點酒,看起來這事兒應該是揭過去了。

不過因為這事兒,許不令也不好頂風作案再往宮裏跑,這幾天都老老實實的呆在家裏不出門。

太後目前是個什麽想法,許不令尚且摸不透,不過肯定還沒有到水到渠成的地步,最多是另眼相看。在家等了幾天,太後似乎也把肚兜的事兒忘了,沒有在下帖子招他進宮。

要培養感情首先得建立聯系,在家幹等著肯定不行,沒有通訊工具也不能飛鴿傳書,所以還是得想辦法進宮……

早來的春燕在窗外嘰嘰喳喳,許不令正蹙眉思索的時候,老蕭杵著拐杖走到了庭院中,笑呵呵開口道:

“小王爺,松姑娘跑過來了,說要見你,是讓她進來還是?”

許不令微微挑眉,個把月沒去過國子監,迎春樓過後也沒機會見到松玉芙,最近又在忙著解毒的事兒,倒是把‘女朋友’給冷落了。

偏頭看向書桌上的筆筒,一個小人偶靠在筆筒上面,還貼著‘許不令’的小紙條,可憐兮兮蹲在那裏,都快發黴了。

許不令稍微琢磨了下,起身在銅鏡前稍微整理著裝,從櫃子裏取了一盒胭脂,便獨自出了王府……

……

春日幽幽灑在王府外的石獅子上,街面幹凈的一塵不染,行人很少,只有偶爾的達官顯貴駕車經過。

松玉芙孤零零的站在石獅子的旁邊,已經換成了淡綠春裙,頭上插著玉簪,兩個小巧玲瓏的耳墜掛載兩側,白皙臉蛋兒在春天的陽光下帶著些許粉撲撲的細膩光澤。

偶爾踮起腳尖往朱漆大門之中張望,府門雖然開著,影壁卻擋住了視線,什麽都看不到。

“唉~……”

松玉芙幽幽嘆了口氣,雙手疊在腰間,眼中露出了幾分落寞。

上次從迎春樓回來,許不令把簪子還給了她,還說‘彼此恩怨已清’,她本來還挺高興的,覺得終於和不講理的小王爺撇清的關系。

可幾天之後,她便發覺不對勁了。

起初許不令不來國子監上課,她還以為比較忙,可這一晃都個把月了,不說見到人,連個消息都沒聽道,似乎就這麽把她給忘了。

按理說,兩個人其實也沒什麽關系……

可松玉芙心裏總是空落落的,晚上也睡不著覺,翻來覆去琢磨著許不令是不是生氣對她煩了。想要跑過來道個歉,又覺得自己好像沒做錯什麽,打也挨了還親了許不令一口,再大的錯也應該還清了吧……

早知道不把簪子要回來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松玉芙心裏曾閃過這個想法,可馬上又壓回了心底。

簪子是娘親留給她的,只能送給未來相守一生的人,給了許不令,豈不是……

念及此處,松玉芙臉兒稍稍紅了下,忙的打消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過些日子她就要和徐伯伯一起去嶽麓山,一走便是天各一方,這輩子還能不能見到都是個問題。

雖然和許不令沒什麽關系,她心裏還是有點舍不得,於是想請徐伯伯幫忙給畫幅畫帶走,即便只是朋友,也得有個日後回憶的東西不是。

只是畫畫得看到人,松玉芙在國子監等了好多天都沒見到許不令過來,心裏面便越來越失落,糾結了許久,還是跑了過來,準備請許不令去徐伯伯那裏一趟。

當然啦,畫畫的事情肯定是不敢說的,嗯……就說帶他去看看畫聖,他應該會有興趣吧……

心心念念思索,難免有些走神。

松玉芙低著頭用鞋尖踢著石獅子的底座,忽然感覺耳邊暖暖的,似乎有什麽東西靠的很近。她本能轉過頭,哪想到唇兒就在男人的臉頰上蹭了下。

“呀——”

松玉芙嚇得夠嗆,急急忙忙退開,眼中帶著幾分羞急,擡眼瞧去卻是一愣。

只見身著白衣的許大世子,比她還要惱火,站直身體退開幾步,用手捂著臉頰,清冷眉宇緊緊蹙起,冷聲道:

“松姑娘,你還親上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