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楚楚正在趕來的路上……

“包子……”

“餛飩……”

東方天色微明,鵝毛大雪停了下來,早起的販夫走卒湧上了已經有了幾分年味的街頭。

客棧房間裏十分安靜,紅燭和殘酒依舊放在桌案上,地上的靴子又變成了兩雙。

幔帳之內,鐘離玖玖醒的很早,嬰兒般水嫩的臉頰上殘留著幾分紅暈,狐狸般雙眸五味雜陳,盯著近在咫尺的男人。身上奇怪的酸楚還在,時不時皺起娥眉,發出一聲若有如無的輕哼,也不知是不滿還是不好受。

鐘離玖玖自幼便是敢愛敢恨的性子,又不拘禮法性格灑脫,如今捅破了這最後的一層窗戶紙,自然又硬氣了起來。

畢竟都已經白給了,她還有什麽好怕的,女人要是在閨房裏都降不住男人,那活該受欺負。

面對安靜熟睡的許不令,鐘離玖玖可沒有當溫柔小媳婦的意思,擡手就在許不令的胸口拍了幾下:

“喂喂喂,死小子,你準備睡到什麽時候?沒完沒了你還……”

“呃……”

許不令驚醒了過來,瞧見天色已經大亮,輕輕吸了口氣,感覺了下,身上倒也不怎麽疲憊。

彼此水到渠成,情到深處自然而然那啥,昨晚鐘離玖玖還是非常配合的,後面放開了後,原本的性子就顯露出來了,一副‘博覽群書、姐姐教你’的模樣,還主動回應。

雖然很生澀,不過這也不失為一種特殊的享受,其中滋味不足為外人道也。

許不令偏過頭來,帶著寵溺笑容:“娘子,醒這麽早?”

鐘離玖玖從來就是給個梯子就敢上房揭瓦的性子,如今身份不一樣了,自然也不再怕許不令,坐起身來,左手抱著胸口,右手在許不令身上推搡:

“舒服了吧?心滿意足了吧?你給我起來,還準備讓我伺候你穿衣裳不成……”

許不令輕笑了下,坐起身來:“娘子,別鬧。”

“我就要鬧,是你自己非要娶我的,我回去後,非得把你後宅攪個底朝天,寧玉合是吧,誰怕誰呀……”

兇巴巴的言詞,也不過是為了掩飾內心的羞意罷了。

許不令穿好衣服,附身在她額頭親了一口:“好啦,下去吃飯。”

鐘離玖玖用腿兒蹬了許不令一下,縮回去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你先下去,別忘了把酒葫蘆送給清夜,昨晚差點把我嚇死,你還沒心沒肺的在後面……我呸—我發現你就是個死不要臉的……”

許不令輕輕蹙眉,居高臨下:“你再兇相公一句試試?”

“嘿—”

鐘離玖玖精美面容顯出幾分不服氣,坐直身體:“我就兇你怎麽啦?你來收拾我吧,累不死你!都被吃幹凈了姐姐我怕什麽?”

“……”

許不令還真沒話說。

……

客棧大廳裏,掌櫃子站在櫃台後面打著算盤。

寧清夜身著如雪白裙,安靜坐在靠窗酒桌旁,佩劍放在手邊,旁邊則是剛剛在外面買的早餐,買了四人份,並未動筷子。

稍微等了片刻,樓梯傳來了腳步聲。

寧清夜回過頭,許不令帶著夜鶯從樓上走了下來,一襲白袍,面容冷峻不凡,似是那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人,手中拿著一個酒葫蘆。

寧清夜掃了一眼酒葫蘆,就連忙移開了目光,看向了窗外,不言不語。

“寧姑娘起這麽早,還備了早餐,有心了。”

許不令走到桌旁,輕拂袍子下擺坐下,將酒葫蘆放在了寧清夜跟前。

寧清夜心思從來都寫在臉上,此時明顯稍微僵了下,偏頭看了眼酒葫蘆:

“你做什麽?大早上的,我不喝酒……”

許不令稍微沉默了下,他沒打算送清夜酒葫蘆,這時候送顯然是應付差事沒誠意……

念及此處,許不令擡手把腰間的佩劍取了下來,遞給寧清夜:

“我想喝兩口罷了……對了,我劍玩的不好,拿著這把劍有點浪費,你是我師姐,進門這麽久,一直未曾送過什麽東西,聽滿枝說你很喜歡那把‘湛盧’,不過那把劍已經送給滿枝了,這把劍送給你吧。”

??

寧清夜一愣,照膽劍可是國之重器,劍客一生所求的至寶之一,她自然是眼饞的。可送個尋常酒葫蘆也罷,怎麽能把照膽劍送給她,太貴重了……

“劍客劍不離身,怎麽能送人,你拿回去,我不要。”

寧清夜搖了搖頭,把雪白寶劍推開了些。

許不令把劍放在了桌面上:“寧姑娘要是覺得不好意思,把自己劍也送給我就是了,大家剛好扯平。”

寧清夜聽見這話,迅速把名劍‘傷春’拿起來,收在懷裏:“不行,這是我娘的劍,不能送給男人……”

“這把照膽也是我娘送我的,不都一樣嗎,你若是不要,我回頭送給師父,把她那把悲秋換過來,師父想來很樂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