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2/3頁)

夢境拖著他,往更深的黑暗中沉睡過去。

……

白觀塵原本正打算重新修煉,忽然發現躺在床上的沈秋庭有些不對勁。

沈秋庭像是陷入了極大的痛苦中,整個人都蜷縮進了被子裏,只露出一張蒼白的臉,額頭上布滿了冷汗。

白觀塵心中一緊,彎腰拍了拍被子:“醒醒!快醒醒!”

沈秋庭在夢中模模糊糊聽見了聲音,忽然用力伸手扯住白觀塵的胳膊,把他整個人都扯了下去。

兩個人相距不過三寸,沈秋庭閉著眼睛,緊緊揪住白觀塵的衣服,頭微微上擡,滾燙的唇就貼在了白觀塵的耳際。

他輕輕吸了一口氣,在白觀塵耳邊輕聲說了一句:“你殺了我。”

白觀塵被這一句沒頭沒腦的話牽扯得心臟生疼,他克制不住地把沈秋庭緊緊抱在了懷裏,聲音艱澀地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

沈秋庭像是個在外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樣,將臉埋在白觀塵的衣服上,輕輕蹭了蹭。

白觀塵感覺到,胸口的位置有溫熱的液體蔓延開來。

他閉了閉眼睛,將懷裏的人抱得更緊了些。

沈秋庭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三更天了。

他的夢做得有些混亂,一會兒是令人窒息的疼痛,一會兒又是溫暖地將他包裹住的被窩。

房間裏的窗戶被風雨吹開了一半,雨水的濕氣透過破開的半邊窗戶吹了進來。

沈秋庭覺得有些頭疼,下意識想要伸手揉一揉太陽穴,一動才發現自己被人緊緊抱在了懷裏。

他回頭看見白觀塵清俊的側臉,懵了一下,差點疑心自己是不是又在神志不清的情況下做了什麽禽獸的事情。

他一動,白觀塵便睜開了眼睛,下意識松開了禁錮住他的胳膊。

兩個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兒,沈秋庭先一步爬下了床,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淡然道:“我們……現在出去看看吧。”

白觀塵看了他一會兒,垂了眼睛,順著他的意思把這件事揭了過去,點了點頭:“好。”

眼下已經過了子時,整座客棧都靜悄悄的。

沈秋庭打開房門,只看見一片黑暗。

客棧中除了兩個人好像並沒有別的客人,相鄰的幾個房間都寂靜無聲,沒有半點人的動靜。

沈秋庭隨手推開旁邊一間空置的房間,目光落到桌子上一半已經發黑的蘋果上,微微一凝。

白觀塵緊接著推開了另一間,床頭櫃上擱著半杯已經失去了溫度的茶水,床上的被子掀開一角,像是睡在裏面的人臨時起夜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一樣。

幾乎所有空置的客房都存在著人居住的痕跡,像是住在裏面的人突然之間全都消失了一樣。

把所有的客房走了個遍,兩個人下了樓,重新來到了大堂中。

門外的雨越來越大,幾乎要把客棧的大門敲破。

沈秋庭敏銳地從雨水中嗅到了一點不一樣的味道。

是血腥味。

血腥味最開始還很淡,幾乎聞不出來,隨著雨越來越大,血腥味也越來越濃烈,幾乎到了無法忽視的地步。

沈秋庭和白觀塵對視一眼,同時往櫃台所在的方向走去。

櫃台後面的架子上擺了不少小型的酒壇,沈秋庭一個接一個地摸過去,忽然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酒香。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在李家老祖那裏聞到的。

沈秋庭將散發酒香的瓷瓶拿了下來,瞥見瓷瓶下面有一個圓形的凹陷。

他把瓷瓶放在手中掂量了一下。

分量略重了。

白觀塵看了瓶子一眼,道:“瓶子上有個小型法陣,裏面應該藏著東西。”

聽到這句話,沈秋庭把瓷瓶放在了地上,拿出遲明劍比劃了兩下,直接把瓷瓶砍碎成了四瓣。

遲明劍的品階高,對付這等藏東西的法陣自然不在話下,隨著瓷瓶的破裂,上面鐫刻的法陣也“啪”地一聲碎了個幹凈。

白觀塵看了他手中的遲明劍一眼,欲言又止。

沈秋庭看他一眼,以為他是對自己暴力破陣的做法不滿意,於是解釋道:“咱們是來給他找麻煩的,沒必要保證他財產的完整性。”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地上的碎瓷片撥開,從裏面拿出來一個黑漆漆的銅扣。

沈秋庭從旁邊桌子上拿了油燈仔細看了看,銅扣上的花紋已經模糊不清了,似乎是刻了一只牛首人身的怪物。

他隱約覺得這圖案有些眼熟,一時間卻沒有想起來。

眼下的重點並不是銅扣上的圖案,沈秋庭也沒多想,把銅扣放進了瓷瓶拿走後的凹陷中。

腳下的地板緩緩分向兩邊,露出一個堆滿了酒壇的酒窖來。

沈秋庭拿著油燈,蹲在地上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個平平無奇的酒窖,險些以為自己找錯了地方。

白觀塵看了看,拔出靈劍直接刺向了酒窖中堆滿酒壇的側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