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記仇的玩意兒(第2/3頁)

子時,承歡宮的門從外頭推開,一抹描著精致龍紋的玄色袍子邁了進來。

容呈隱約聽見腳步聲,從夢中驚醒,還未來得及出聲,就被一道黑影壓在了身下,一股子酒味撲鼻而來。

關鴻風咬著容呈耳朵,低聲道:“朕這幾日沒來,可記掛朕?”

容呈不出聲,耳朵被咬疼了,像快要被嚼進肚子裏,濕漉漉地響起了啃咬的聲音。

關鴻風貼在他耳邊涼涼一笑,“你怎會記掛朕,怕是巴不得朕滾遠一些。”

容呈對醉酒的關鴻風莫名有種恐懼,大軍回程那日,他在軍營裏被喝了慶功酒的關鴻風破了身,將他折磨得死去活來,險些去了半條命,自此便留下了陰影。

容呈抓著關鴻風的手臂,皺眉道:“你喝醉了。”

關鴻風不以為意一笑,“朕就算醉了,幹你也綽綽有余。”

容呈拼力想掙脫開身上的束縛,死死抓著胸口的被子,“滾!”

關鴻風趴在容呈身上,與他耳鬢廝磨,“那些個老臣子日日上折子說伎子禍水,讓朕殺了你,你說,朕要不要如了他們的心願?”

容呈一頓,原來這幾日關鴻風是為了這事才心情不好。

他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沒有畏懼的笑,“那你就殺了我。”

關鴻風瞧著容呈毫不猶豫說出“死”這個字眼,毫無牽掛,猛地掐住他脖頸,咬牙道:“你想得美,你想死,朕偏不如你的願。”

喝了酒,腦子也不清醒了,甚至有那麽一刻,他真的想掐死容呈,免了這些煩惱。

可他舍不得。

好不容易才困在身邊的人,怎麽能輕易放手。

關鴻風手上的力道慢慢放開,他低下頭,吻了吻容呈的嘴角,“龍伎,你給朕生個孩子,只要有了龍子,朕就無需再被那些老臣糾纏不休。”

容呈冷淡地說:“你瘋了。”

不說他是男兒身,根本無法受孕,就算真的懷上了,他也不會留下仇人的孩子。

關鴻風不悅地擡頭,“你該為朕解憂。”

容呈忍了忍,諷刺地笑道:“你若是想要孩子,自有後宮的妃子會為你生。”

聽到這幾個字眼,關鴻風眉心重重一跳,低下頭咬住了容呈的嘴唇,發泄著不滿。

須臾,容呈的嘴唇破了皮出血,紅得像冬日裏的梅花。

容呈卻似不知疼,笑容如扶桑花般綻開,美得驚艷,“你不是說過,即便我懷上了,你也不會留,生下來後裹上草席扔到荒地埋了便是嗎?”

這麽一提,關鴻風記起自己在詔獄說過的這句話,他捏住容呈下巴,嗤笑道:“記仇的玩意兒,朕後宮那麽多妃子,的確不需你一個下賤伎子懷上龍種。”

樹葉被夜風吹得作響,從窗內傳出來的聲音隱沒在其中。

寅時初刻,關鴻風離開承歡宮,摔門而去。

容呈的臉埋在軟枕裏,心想,又要重新上藥了。

一連幾日,關鴻風都沒往承歡宮來。

聽聞他在養心殿動了怒,又從承歡殿離開,這幾日誰也不見,只埋頭批折子。

容呈樂得清凈,拖著渾身是傷的身子每日就在院子裏曬曬太陽,或是去禦花園瞧瞧魚。

這日,容呈正在涼亭坐著,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回頭一看,有兩個小宮女正湊在墻角偷懶。

“上次我隔著遠遠瞧了一眼紹南王,真是英俊瀟灑。”小宮女春心蕩漾:“聽說紹南王還未娶妻,也不知誰有這福分能成為王妃。”

另一名年長的宮女沒好氣道:“好什麽好,你是忘了紹南王做的那些事了?”

小宮女不以為意,嬌嗔道:“若是能讓紹南王瞧上,就是他不舉,我也心甘情願。”

年長的宮女啐她,“我瞧你是瘋魔了。”

二人的談話聲落入容呈耳朵裏,他坐在石椅上,聽著後頭的話若有所思。

過幾日紹南王要進宮陪皇上練箭?

容呈隨手折下面前嬌嫩的花兒,一瓣瓣拔了個幹凈,心裏忽然有了個主意。

過了幾日,紹南王果然進宮來了。

容呈算好了時間,去禦膳房要了盤糕點,他身份不同後宮的妃子,宮裏的人心照不宣,不出意料的受了冷落。

禦膳房裏的人都晾著他,只當做沒看見。

容呈也不惱,他在門外等了一會,終於等到了禦膳房總管回來。

總管在路上就聽說了這事,原本打算編個借口打發容呈走,可一聽這盤糕點要送給皇上,再想到這樂伎進宮以後獨寵一份,保不準要吹枕頭風告狀,權衡利弊以後,還是將糕點給了他。

容呈從禦膳房離開後,端著糕點來了養心殿。

殿外的小太監攔住了他,容呈說:“我來給皇上送糕點。”

小太監說:“龍伎,紹南王正陪皇上在箭亭射箭。”

容呈聞言垂下眼,眼底落下一道陰影,他咬了咬鮮嫩的下唇,失落地說:“可是皇上前幾日說想吃栗子糕,我特意給他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