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山寺桃花已盛開

季淮和阿娘溫存了好一會兒,季老爹便黑著臉帶著季夫人回去了。

還瞧著小栓子靠不住,被季淮支出去好半天也沒回來。

特意留下個下人過來,看著這小兔崽子,不叫他走出這探花巷半步,也算是變相的坐牢。

“啊,早知道就不把小栓子支出去了。”

季淮看著守在院門口的兩個冷面小廝,懊悔不已。小栓子是嘮叨了些,但和自己卻是一條心上的,也不會攔著自己不讓出門。

呆呆得坐在門口的台階上,季淮看著園中的中的桃花樹幾只孤零零的花骨朵。

這個時候去踏青喝酒最是暢快了,花神廟此時怕是已經為後日花朝節做準備了吧,一定很熱鬧。

……

山門寺。

因著旁邊是花神廟的緣故,近日裏也是喧囂了許多。

未出閣的小姐們枯坐了整個冬天,終於能出來同姐妹們玩耍踏青,雖是後天才是花朝節可今天也有不少姑娘提前來已經來花神廟遊玩了。

“啊,快看快看,黑衣服的那個好帥啊。”

“我覺得白衣服的公子才帥呢。”

山門寺與花神廟在山腳下是同一個石階,到了山腰處才有了分岔路各自延伸向上。

此時周圍盡是拉著手的閨蜜或是小姐隨侍丫鬟。偶然出現兩位氣宇軒昂的公子哥兒很是吸引目光。

這白衣公子持一把紙扇,在身前呼啦呼啦得扇風。雖是春日裏,天氣算是宜人可也不算熱,沒見誰想他一般搖個扇子故作風流。

偏那又生了一雙桃花眼,勾人得很,就算是如此不合時宜的舉動也能引得姑娘小姐們爭相觀望。

“賀放,能不能離我遠點。”

黑衣公子被這扇子帶起的風吹到,冷漠得嫌棄道。

“喂喂喂,我倆許久未見,謝靈台你怎麽這幅態度,真是令我傷心。”賀放委屈得不行。

“我可是退了宴,來專程來陪你這假和尚來寺裏上香。你可知這宴上可是請了余州名妓鳴鳳,我現在當真是有點後悔了。”

被喚作謝靈台的黑衣公子不再與他爭辯。腳下倒是加快了步伐,將這人拋到後面。

“謝靈台,你,你……”賀放沒想到他竟然連句話都懶得與自己爭辯。

這半年未見,謝衡性子又冷淡了幾分,以前逗逗他還能得到幾句回復,現在卻是不想說擡腿就走。越發變得像個冷心寡欲的和尚,將來若不是剃發出家,賀放都替他委屈,說不能還能修成高僧了。

“呀,我瞧著這面熟,那白衣的公子不是太師家的公子賀家哥兒麽。”

一個姑娘突然想起什麽,掩面於旁邊的小姐妹低聲說道。

她曾有幸在一次詩會上見過這位賀家公子,舉止風雅吟得一首好詩討得滿堂喝彩,不過那日她只能遠遠得望上一眼,還沒有此刻的距離近。

“那黑衣服的公子你可識得。”小姐妹覺得那黑衣公子瞧著冷淡,可更是俊郎。

姑娘思索了片刻,搖頭道:“從未在宴上見過,許是賀公子的朋友吧。”

賀放追在謝衡身後,嘴裏可不閑著。

“謝靈台,自從我離了京,到了這余州城,你們這上京貴人們怕是都忘了人家了。”

當年他隨爺爺辭官離京南下,被迫離繁華上京,跑到這江南之地。

雖是富饒之地,也抵不過上京的歌舞生平之趣。幸好這裏的女子是暖綿綿的大家閨秀說得好一口酥人骨子的吳儂軟語,也叫他平添了些趣事。

不過日子久了,還是念著京上,但他爺爺賀老卻懶得理著他,說若要回京便自己考了功名回去。

說他胸無點墨,回去了也是平白遭人笑話,這不自己回不去,故人也不來看望,好不容易盼來個謝靈台,人家居然是專程來見和尚的。

“那你今年便回京參加秋闈,若高中了,老太師也不會阻攔。”謝衡經不住他的軟磨硬泡,一句話堵了回去。

“那我還是算了,待在這也挺好的。”賀放伸了個懶腰,“我又不是你,未及冠便隨便考了個狀元。雖把名字抹了去,但這事情在上京圈子裏,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

謝衡這人可是大有來頭。

按照名分來說,可是當今聖上的侄子,聖上胞妹永固公主的獨子,照理來說自然是富貴加身榮耀萬分的。

可他不知道哪根筋沒搭對,孩子大的時候被永固公主帶著到大國祈福,非是賴著抱著人家柱子不走了。

老和尚說他佛緣,若是在寺中修行也算是結了善緣,等到了時日他便自己回去了。

永固公主當時只是念著這小孩一時貪玩罷了,只道是打擾師傅修行,兩三日便領回去。

沒想到這孩童固執異常,竟然生生在寺上呆了好幾個三日甚是好幾個月,雖沒有剃度出家,但永固公主可是擔心這孩子總有一天會真的剃度當了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