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⑩(第2/3頁)

炎拓淡淡回了句:“你說一句當人小三我就懂了,不用解釋這麽詳細。”

特麽這不是你讓解釋的嗎,聶九羅問得直接:“你要聊聊,該聊的都聊了,你聊得滿意嗎?我能走了嗎?”

炎拓不動聲色:“聶小姐,大家無冤無仇,我不想拿你怎麽樣。但你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放你走,我也不放心。”

聶九羅答得很快:“我就一普通人,不想惹事。我什麽都沒看到,不會對外亂講的。”

“你拿什麽保證?”

“我可以立字據。”

炎拓說:“立字據,你違約了,我還能拿著去法院告你?”

看來立字據是行不通了,發毒誓什麽的多半也白搭,聶九羅把球拋回給他:“那你想怎麽樣?”

炎拓答非所問:“聶小姐,雕塑得費不少時間功夫吧?”

聶九羅摸不準他用意,無可無不可地嗯了一聲。

“出一個得小半年?”

“看情況吧,可長可短。”

“很掙錢?”

怎麽著,難不成他還想入行?

“聶小姐,我也沒想好要拿你怎麽樣。要不這麽著,先去我那住一陣子,不耽誤你工作,反正都是塑東西,在哪不是塑啊?”

聶九羅好一會兒才開口:“軟禁啊?”

“話別說得這麽難聽,塑好了我買下,你接了單,掙到錢——我包吃包住還付你酬勞,是你衣食父母,怎麽能叫軟禁呢。”

聶九羅語帶諷刺:“不能和外界聯系?”

“你們搞創作的,為了工作專注,不是經常要閉關嗎,用不著聯系,省得分心。”

聶九羅差點氣笑了,這姓炎的可真是能說會道啊,舌頭吧啦吧啦往外冒蓮花,綁架軟禁叫他說得這麽清新脫俗。

“炎先生,我這個人,好請不好送啊。”

“沒關系,我送人有一手,你喜歡的話,送到西也沒問題。”

“送到西”這話都出來了,她再嘰歪就顯得不識趣了,再說了,本來也不是地位對等的談判,聶九羅倚回靠背,無所謂地看向前方:“槍在你手裏,你說了算。”

炎拓看了她一眼,她側著臉,連面部的輪廓線都寫著無所謂,睫毛很長,承著車頂燈灑下的微光,睫尖泛亮。

帶著她是個累贅。

但她這表現,放她走,他還真不敢冒險。

***

炎拓車出野麻地,就近兜了一圈,選定了一戶家庭旅館。

看中這家,是因為它位置偏,生意淡,說生意淡都是擡舉它了,壓根就沒客人:車子開進去的時候,只院門處拴著的狗汪汪叫了幾聲。

旅館本身也簡陋,自搭的大場院,正面鐵門,另三面平房合圍,中間的院子停車。

炎拓要了最角落的那間。

聶九羅全程配合:這兒不具備求救的條件,她唯一瞥見的人是開旅館的老頭,六十多了,佝僂著腰,不住咳嗽——這還不夠炎拓一拳的。

炎拓先把聶九羅帶進屋,反剪了手、拷在洗手間墻角一根豎向的廢棄水管上,又爬高關死了高處的透氣窗,這才又折回車上拿行李。

普通的行李都放在房裏,但有兩件送進了洗手間,一件是裝孫周的帆布袋,另一件是那個一直擱在車後座的行李箱。

帆布袋好理解,畢竟裏頭裝著人,但行李箱怎麽也會搬進來呢?

……

炎拓再進洗手間的時候,已經換了一身衣服,沙色防水中幫靴,黑色的帆布作訓褲,褲子後兜塞了雙全指護掌手套,上身套了件圓領中袖的速幹面料黑T,聶九羅坐在地上,因為是仰視角,看他分外有壓迫感。

這不像是準備“洗洗睡了”的裝束,聶九羅問了句:“要出去啊?”

炎拓嗯了一聲,擰開水龍頭捧水洗臉,台盆很淺,水花不斷濺出落地,地上的瓷磚本就臟汙,經了水,更顯狼藉。

聶九羅腦子裏飛快地轉著念。

這人要出去,當然是好事,綁匪不在,肉票自救的概率會更大,怕就怕他給她來一針讓她昏迷……要麽,待會他給她用藥時,她就說自己從小就對醫用麻醉劑過敏、搞不好會有生命危險?

他未必信,但也不敢不信吧?畢竟一條人命呢。

水聲停了。

炎拓扯過毛巾擦手,邊擦邊走到行李箱邊,靴頭磕了磕行李箱的箱側:“醒著嗎?”

這是個硬殼框架箱,非拉鏈,鋁框卡扣設計,靴頭硬挺,磕上去砰響。

聶九羅頭皮一麻。

什麽意思?他對行李箱說話、還問“醒了嗎”,行李箱裏,裝的居然是個人?

這從小缺愛的變態男人也真是絕了,帆布袋裏裝一個,箱子裏也裝了一個。

靜了會,箱子裏傳來輕微的“哧啦”聲,那是指甲在摳磨箱身。

炎拓蹲下身子,磨轉密碼,然後一把掀開箱蓋。

這一回,聶九羅的頭皮不只是麻,簡直是在痙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