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⑩(第3/3頁)

箱子裏居然盤臥了個男人,箱子雖是大尺寸,但相對於一個大塊頭的成年男人來說,還是逼仄了些——聶九羅都說不清他是怎麽把自己的身子拗進去的——他的皮肉死死抵住箱子四壁,硬把一個人形拗成長方體,以至於像個融化的皮凍,頭不在頭的位置,腳也不在腳的位置。

他後腦朝上、臉朝下埋著,含糊地應了一聲。

炎拓說:“我有事出去一趟,孫周,還有這個女人,你要看好了,別出岔子。”

聶九羅心內涼了一截:還以為炎拓一拖三、箱子裏又是個肉票,現在看來,竟然是他同夥。

真會玩,把同夥塞箱子裏,她想起前一晚自己在酒店大堂速寫時、炎拓拖著滾輪箱進來時的場景。

原來當時那口箱子裏,蜷著一個人啊,難怪要放後車座,確實是“金貴東西”。

那人又嗯了一聲,還是沒動。

炎拓皺眉,伸手去撥他肩膀:“你是長箱子裏、不準備出來了?”

不撥還好,這一撥,那人身子一陣發顫,頭拼命往箱子角落裏鉆。

炎拓心下生疑:“狗牙,你出來說話。”

狗牙含混地回了句:“一路顛,又撞車……我難受,歇會再起來。”

炎拓沒吭聲,他盯著狗牙的後腦勺看,經過一天的悶蓋,箱子裏有點腥,還有點臭。

頓了會,他伸出手去,一把揪住狗牙的後頸肉,硬生生把狗牙的腦袋拎了起來。

聶九羅腦子裏嗡的一聲,險些叫出聲來。

這個狗牙,就是她在窺視鏡裏看到過的那個醜男,不過,他現在跟之前,長得不太一樣了——他的左眼窩,已經被戳成了個發黑的血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