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⑤(第2/3頁)

又成了力氣的比拼了,聶九羅全身像是被硬邦邦的鐵箍箍上了,半分力氣也使不上,眼睜睜看自己的手被炎拓帶著下拗,斧口垂下時,炎拓手上又是一攥,聶九羅痛得渾身發顫,手指發痙,手斧咣啷一聲落了地。

她心下發狠,狠急智生,用盡渾身的力氣,仰頭往上猛撞。

炎拓比她高,下頜就在她頭頂上,突然吃了這一撞,撞得牙床猛扣舌頭,眼底一團團發黑,手上自然也就松了。

聶九羅趁勢得脫,跌撞著往前連邁了好幾步。

不過她也好不到哪去,她的頭不是鐵打、炎拓的下頜也不是軟的,這一招即便殺敵三千,自損也有三五千了,她搖搖晃晃,腦子忽左忽右地發沉,喘著粗氣回過身,恰看到炎拓吐出一口血唾沫。

應該是那一撞,牙齒咬破了舌頭了。

打鐵趁熱,一鼓作氣,兩殺都拿不下他,得祭出絕殺了,聶九羅打紅了眼,一聲厲喝直沖上去,炎拓擡手格擋,她攻的卻是下盤,腿上一個猛鏟,抱住炎拓,又是雙雙滾翻在地。

這一滾聲勢更大,撞得工作台挪位半米多,上頭的鋸子錘子塑刀鑿子嘩啦啦落地,連龍骨架也終於立不住,向著這頭撲跌下來。

機不可失,聶九羅顧不上其它,翻身坐到炎拓身上,右手一扯,把左腕的環圈扯繃成一條森然銀亮弦線,向著炎拓脖頸就套。

這手環,炎拓也算眼熟了,但想死了都沒算到,居然能當殺人利器。

這麽尖細的弦線,脖子被勒住了那還得了?

他腦袋急閃,抓住落在手邊的龍骨架格擋,就聽“哧啦”一聲,弦線緊繞龍骨的頭顱,發出去的勁力沒收回來的道理,再加上頭身相接處的木架相對細弱,下一秒,木架腦袋已經被大力繞割下來,骨碌碌滾遠。

聶九羅手上不停,又是一個圈繞。

炎拓看到銀線又到眼前,知道自己是疏忽了:弦線跟刀不同,刀想再砍得先收回,但弦線繞空繃盡,又是一條直弦,第二攻可以無縫銜接。

他擡手想抓點什麽,入手細軟膩滑,腕處似乎碰到什麽硬物,他心念一動,手順著聶九羅的腿迅速上撫,一把抽出匕首,在脖子被弦線圈緊的同時,反手用匕尖抵住了她心口。

聶九羅身子一僵,不動了。

匕尖相當尖銳,已經進了皮肉,睡袍的破口處慢慢滲上血色,睡袍的遮掩下,有一滴殷紅的血,順著她小腹慢慢滑落。

炎拓脖子外圈的皮都已經被弦線勒破了,他看著聶九羅笑:“赤手空拳?聶小姐,你身上藏的東西可夠多啊。”

兩人都不動,也冒不起這個險去刺激對方,喉管、心臟,不比闌尾,都不是人體舍得起的。

就在這個時候,樓梯上傳來盧姐戰戰兢兢的聲音:“聶小姐啊,出什麽事了嗎?”

聶九羅心頭一凜,吼了句:“沒你的事,我拆東西,你明早再來收拾!”

盧姐:“哦,哦,那行。”

這倒也不賴盧姐心大,她們家政公司專門有個群,都是服務作家、畫家、設計師之類的,這類人群特立獨行的比例高,出狀況的也多,什麽自閉自殘吸毒,其中有一個,大半夜忽然來了靈感,拿自己的血在大白墻上畫了個血意淋漓的心臟,把阿姨嚇得接連一星期噩夢不斷。

所以,聶九羅在拆東西,雖然是在半夜、動靜也有點大,但是,依然正常。

炎拓候著盧姐的腳步聲消退:“聶小姐,咱們是要這樣……到天亮嗎?”

聶九羅咽了口唾沫,沒吭聲,攥住手環端頭的手有不易察覺的發顫:一個姿勢端久了,難免這樣。

炎拓:“我是個惜命的人,你這滿屋子事業消遣,應該也挺珍惜人生的,你看,與其現在雙雙喪命,不如各退一步,都先活著好不好?”

聶九羅就坡下驢:“好,你先。”

炎拓冷笑:“我先?你這種撒謊成精的,有什麽資格要我先?你先。”

“撒謊成精”這四個字,倒也沒冤枉她。

聶九羅說:“好,我先。”

她盯住炎拓,先松開手環一端,環身有復位彈力,很快蜷縮回腕上、恢復本樣,她兩手虛張舉起,以示現在無威脅,然後慢慢起身後退。

炎拓也盯死她,松開匕首,撐起手臂起身,站起時,一腳把匕首踢開老遠。

第二回合,不輸不贏,再次清零。

聶九羅齒縫裏迸出兩個字:“再來。”

炎拓不打算再跟她纏鬥:“聶小姐,我來是想跟你聊事情的,你這狀態瘋癲了點,不太適合,改天吧。”

說著轉身往樓梯的方向走,腰後插著的槍亮晃晃地對著她。

還改天?這種事夜長夢多、早結早了,誰也受不了整天心惴惴地等臨頭一刀,聶九羅喝了句:“回來!”

說話間,搶身上前,伸手就去拔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