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①(第2/3頁)

呂現搖頭:“不多,也就拗個指頭破個皮。不過九月頭送來的那個……”

他往大門口張了一眼,繼而壓低聲音,像是生怕被對面屋的人聽去似的:“差點死了,肋骨折斷,險險就插進肺子裏。雖說不是我們的人……”

呂現斟酌了一下用詞:“我也知道商場如戰場,暗地裏流血要命不稀奇……你得空跟林姐說說,還是要約束一下熊黑這些人的,萬一鬧大了,太麻煩了,人命畢竟。”

炎拓腦海中迅速組織起信息:九月頭,差點死了個人(非己方),救活了。

看來,林喜柔一幹人上次進秦巴山,很不平靜。

正尋思著,呂現忽然想起了什麽,當笑話一樣跟他講:“對了,熊哥昨晚也來了,後腰上叫人開了道口子,也虧得熊哥身子壯實、肉厚,傷了還能走動,這要換了普通人,早躺下了。他讓我包得‘嚴重點’,我起先都沒聽懂。”

炎拓也沒聽明白:“包嚴重點?”

“就是說要包得怎麽說呢,看起來傷得不輕的樣子,他那頭上都沒傷呢,還非讓我用紗布裹了半個腦袋——我心說咋滴,包嚴重點,年終能給你評個先進?”

呂現覺得自己特別幽默,哈哈笑起來。

炎拓卻約略猜出了幾分:熊黑這人,天不怕地不怕,唯獨畏林喜柔三分,他把人接丟了,應該是怕被林喜柔罵,所以故意把自己裝扮得挺慘,以一搏同情,以示“喏,我雖然辦砸了事,但我也傷成這狗樣了,少罵兩句吧”。

“然後呢?”

呂現:“然後就興沖沖地走了。”

“興沖沖?”

確信不是憂心忡忡?熊黑再缺心眼,也不至於那種情況下還能“興沖沖”吧。

呂現說:“是啊,看起來,就跟立了什麽功似的。”

炎拓嗯了一聲,嫌呂現在面前晃來晃去的妨礙他思考:“你去,給我煮碗面吃,我餓了。”

……

把呂現打發進廚房之後,炎拓走到沙發邊坐下。

他感覺有點怪。

立功,難道熊黑發現了什麽?總不見得重傷了老刀叫立功吧?

昨晚興沖沖地走了,今天天剛黑,就把這頭的人叫走了辦事,連自己給他打電話都被匆匆掛斷。

看了眼時間,八點多。

炎拓思忖再三,給聶九羅發了條信息。

——你們這兩天小心點,這頭可能會有動作。

……

這一頭,聶九羅正包著發巾泡澡,她昨晚沒睡好,今天又一直在忙活,急需放松。

一次性的浴缸套買得有點大了,不服帖,她一直拿腳去各處擼平,忽然聽到信息進來,擡手在半空中甩了甩,濕著手拿起手機,看了之後,覺得這話真是說了跟沒說一樣。

——從綁瘸爹,到三人梯隊失聯,到昨晚老刀受傷,對方不是一直有動作嗎?而且今天是八號,八號他們爽了南巴猴頭的約,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對方會有新一輪動作的。

都在等著這新動作呢。

她把手機撂回邊台,忽然生出要超越自我的念頭,頓了會之後,深吸一口氣,仰頭閉住口鼻,慢慢往浴缸裏沉。

就在浴缸裏的水沒過耳際、行將沒上她下頜的時候,她慌裏慌張以手撐住缸壁,急急坐了起來。

算了算了,不敢不敢。

***

鄉下地方黑得早,又沒什麽娛樂,蔣百川早早就洗漱了上床,給雀茶打視頻電話。

雀茶這趟被撇在家,原本就不高興,這幾天就更不高興了,冷著一張臉,眼觀鼻鼻觀心的,就是不看他:“在一起十幾年了,還拿我當外人。余蓉來這只住了一宿,就讓大頭接走了,問去哪也不跟我說,想跟去吧,人家不歡迎。姓蔣的,你防我有意思嗎,我還能把你那點事到處抖落不成?”

蔣百川呵呵笑:“你有錢有閑,做美容、約姐妹喝茶,不都挺好嗎,何苦摻和我這些事?怎麽人人都這麽大好奇心呢?”

他身邊這些人,好像就屬聶二沒好奇心了,蔣百川覺得這是聰明的表現——好奇心害死貓,貓有九條命呢,都能叫好奇心給霍霍沒了,人可只有一條命啊,上趕著湊這種熱鬧幹嘛呢。

雀茶聽不進去:“那個孫周,好歹是我帶回來的,讓我見見總沒關系吧,我就是想知道他怎麽樣了。”

蔣百川打哈哈:“有機會,有機會。”

雀茶一聽他打哈哈,就知道再多說也沒用,懨懨說了幾句之後,很快掛了。

蔣百川關燈睡覺。

他今天很不順心,早上跟邢深說僵了之後,心情就一直不好,再念及瘸爹一幹人下落不明,真是連飯都沒心思吃了。

……

邢深大力拍門的時候,蔣百川正在做夢,夢見瘸爹耷拉著頭跪在地上,一個看不清面目的人拿槍抵著瘸爹的腦袋,說:“八號了,你們的人不來接你,留著你也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