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④(第3/3頁)

這種時候,瘋刀就需要狂犬辨味定向了,上下左右、距離多少,對彼此的默契要求很高,最完美時,聲起身動,真是跟兩人一體差不多。

他已經很久沒跟聶九羅合作過了,而且,之前多是模擬環境,這一次,雖說只是普通的夜間小樓,但到底真刀實槍,那種熱血賁張的感覺,一下子就拿捏到了。

聶九羅淡淡回了句:“一般吧。”

***

再說那兩人,先後暈死,又齊刷刷被冷水澆頭淋醒,醒來的時候,手腳被布條紮得死緊,嘴巴塞了布團,連眼上都厚蒙了好幾道。

聶九羅提刀在手,先走到剛子身後,把他的頭摁低,擡手就在他頸後橫開了一刀。

如今地梟沒味道,體貌又跟人一模一樣,只能靠放血來辨別了,當然,放血也不保險:萬一這個族種進化得連血液都辨不出異樣了呢。

然而剛子不懂,還以為是要開殺了,嚇得拼命扭動著身子,喉嚨裏發出唔唔的悶聲。

血液很快湧出,並不粘稠,聶九羅朝邢深搖了搖頭,又走到另一個人身後開了一刀。

初步判斷:這倆應該是人。

兩人掙紮得更厲害了,聶九羅先扯掉剛子嘴裏的布團。

剛子猛咳了幾聲,眼睛看不見,胡亂擇了個方向發言:“大哥,大爺,啊不,大姐,老板,老板,我們投降!投降!”

他實在也沒看見是什麽樣的人把他放倒的,恍惚中知道有兩個,好像還是一男一女。

這聲“投降”來得實在太意外,聶九羅想說什麽,又忍住了——她不發聲,一切都讓邢深來。

哪知剛子呶呶不休,不待發問,就開閘放水般往外倒話了:“我們也是拿錢辦事的,讓我們在這住著,守……守株待兔,說是,萬一有人過來找姓蔣的,就,就盡量拿下,拿不下就投降,給對方傳個話。真,真的。”

聶九羅心裏微涼:敢把人留在這兒傳話,也就是篤定了即便這兩人被抓住,也吐不出什麽話來。

邢深問剛子:“你們是幹什麽的?”

剛子這才知道自己方向轉錯了,趕緊擰回來:“就是混……混混,我在江西砍過人,在逃,就偶爾接點業務,靠各位老板賞飯吃。真的,不信你查我身份證,你們還可以登錄追逃網,有我照片。”

邢深:“那這趟,你們受雇於哪個老板?”

剛子:“不知道啊,拿錢就行,不打聽老板。”

“這屋裏那些人呢?被帶哪去了?”

剛子比邢深還迷惑:“屋裏人?不知道啊,我們被叫過來的時候,屋裏就沒人了,不過原先可能是有人,我看被窩都沒疊,有些摸著還有熱氣呢。”

“讓你給我們傳什麽話?”

剛子清了清嗓子,挺直脊背:“首先就是,我們的安家費都給足了。你們可以把我們打暈,然後打個匿名電話,讓警察把我們抓走。我們該坐牢就去坐牢、接受法律的制裁了——警察問起來,我們就說是入室盜竊被打暈的。”

聶九羅無語:連這些都想到了,安排得真可謂體貼。

邢深:“還有呢?”

既然用“首先”開頭,勢必還有個“第二”吧。

剛子:“第二,說是天冷,你們的那些朋友,還是趁早接回家,至於去哪接,告訴過你們的。”

聶九羅一怔,還沒反應過來,剛子已經繼續往下說了:“第三條是跟大眼說的,就是和我一起的那個。”

原來邊上這人叫大眼,而大眼顯然也知道該輪到自己了,不住點頭。

聶九羅恨恨把剛才的布團塞回剛子嘴裏,又扯掉大眼嘴裏的那個: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非常糟糕,但又沒辦法。

大眼猛喘了幾口氣:“讓我傳的話是,天冷了,果子凍掉了,就埋樹底下,再結一輪新果子,直到掉完為止。還畫了張畫呢,在我床頭、上衣口袋裏——我住三樓,靠門的那間。”

果子?好端端的,怎麽又扯到果子上了?

聶九羅一頭霧水。

她示意邢深原地待著,自己去到三樓把大頭說的外套拿了下來,一邊走一邊挨個兜地摸。

走到半道時,摸出了一張疊得方正的紙。

她把紙展開,借著樓道的燈光,可以清楚地看到,紙上畫了一棵果樹,筆法潦草,也就有個樹的輪廓,樹上結的的確是果子,但是,那些果子不是結在樹杈上的。

樹上垂下一道道虛線,果子就吊在虛線上。

數了數,一共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