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⑥(第3/3頁)
蔣百川也笑呵呵的:“老弟,巴山獵的傳統,叫來者有份,管你出不出力呢,只要全程跟下來,絕對有你一份。”
……
聶九羅聽得雲裏霧裏,當晚睡覺的時候,她鉆進裴珂懷裏,問她:“媽媽,我是什麽好苗子?”
裴珂笑起來,點了點她的小鼻頭:“你是個寶貝,蔣叔叔想讓你給他做事,咱不去,給多少錢都不去。”
聶九羅:“一個月八千都不去嗎?”
裴珂熄燈睡覺:“不去,你好好讀書,考大學,再去國外念個博士,比一個月八千強多了。”
黑暗中,聶九羅非常遺憾。
她非常想給蔣百川做事,一個月八千,她很知足了,再說了,蔣百川還長那麽帥,收七千她都願意。
第二次見到蔣百川,是在父親聶西弘的葬禮上。
她抱著聶西弘的黑白遺像,戴著白布的孝帽,想不通自己怎麽突然間就“父母雙亡”了,裴珂死了之後,她很怕聶西弘給她找個後媽,小夥伴都說,後媽可兇了。
現在好了,她想要後媽也不能夠了,她得跟大伯一家過日子了,那還能有她的好嗎?
她悲從中來,眼淚嘩啦,淚眼模糊間,有個高大的身影在她面前蹲下,叫她:“夕夕啊。”
聶九羅擡眼看,認出是蔣百川,這人要是她爸多好,肯定不會隨便跳樓。
她哭得更傷心了。
蔣百川往她手裏塞了一卷錢,還有張寫了手機號碼的字條:“以後要是有事,盡管給蔣叔叔打電話。”
她抽噎著點頭,手上攥了又攥,把錢和字條都攥得汗津津的。
……
平心而論,聶東陽兩口子並沒有虐待她,沒有像她腦補的那樣,三九天讓她在冰水裏給一家人洗衣服,或者吃一家人吃剩的殘羹冷炙。
但大伯家這碗水,到她這兒,總是不平。
有一次,伯娘喊她吃雞蛋糕,軟綿綿香噴噴,她舍不得吃,一口只啃一點點,外頭玩了一圈回來,手裏還剩大半個。
路過廚房,聽到伯娘壓低聲音跟聶蕓說話:“她的雞蛋糕沒奶油的,你這個有,別讓她看見了。”
她偷偷伸頭看,聶蕓的何止有奶油,奶油還圈成了好看的花。
簡直是豈有此理,她就不配吃有奶油的嗎?真是士可殺不可辱,剩下的那大半個雞蛋糕,都讓她給扔了,當晚,她還手書一條:這bei子只吃有奶油的dan高(糕),不然我就是狗!
這條手書,是她折星星記日記的雛形。
又有一次,她偷聽到大伯和伯娘聊天,展望女兒升學的事。
伯娘說:“兩個小的成績都一般,不過蕓蕓得上重點,花錢也得上。夕夕就家附近念念吧,女孩兒嘛,念個技校就行了,將來找個穩定的活兒,其實我覺得在超市幹就不錯,可時興了。再給她找個老實的對象,我們對你弟一家,也算有交代了。”
……
聶九羅氣得在門口抹眼淚,說好的去國外念博士呢?還有,憑什麽給她找個老實的對象,她的對象明明是王子啊!
她有了深重的危機感,覺得自己站在了寒風凜冽的人生岔路口,急需拯救。
那天晚上,她翻出了蔣百川留給她的手機號碼,寫下一條“為了我這bei子的幸fu生活,我決定,去找jiang百川談判”之後,掰斷了一支自動鉛筆,還喝了杯摻水的白酒,以示自己破釜沉舟的決心。
她還記得,自己是在一家小賣部打的公共電話,接通之後,聽到蔣百川的聲音之後,她就哭了。
她說:“蔣百川……叔叔,我要跟你談判。”
原本是想直呼其名,以示雙方地位對等的,又怕這樣會冒犯人家,只好又加了個“叔叔”。
蔣百川起先都沒聽出是她,反應了老半天:“夕夕啊?你怎麽哭了?別哭,慢慢說。”
聶九羅說:“我要去大城市念書,將來能念博士的那種。”
蔣百川應了一聲,盡管他也不清楚哪個大城市是跟“念博士”掛鉤的。
她繼續往下說:“我要有房子,自己住的房子,得有傭人照顧我,畢竟我是個小孩,你得給我錢,我現在沒錢,將來可以還你,或者給你做事也行。”
每說一條,蔣百川都答“行”,又勸她:“先不哭啊。”
最後一條,她說的是:“給我轉學的時候,你要穿最貴的衣服,牽著我的手,假裝是我爸,到我學校轉一圈。我一直跟人說,我爸媽出國去了。”
蔣百川說:“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