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⑧(第2/3頁)
這個尺寸挺合適的,不但房舍能做出細節,一些小物件比如石桌、石凳、大的花樹等等,也可以做得有模有樣。
聶九羅說:“可以做,不過這種的就不能用橡皮泥捏了,得正兒八經走泥塑的程序,我接單呢,一般得先過合同,打了定金再出樣稿,跟你熟,就都省了。不過等我做完了,你可不能賴賬啊。”
炎拓:“這個你放心,我又不是沒在你那買過,良心買家了可謂。”
打個賞比買東西花的錢都多。
聶九羅忍住笑:“光是院子嗎?要人不要?”
以她的經驗,光有景顯得呆板,光有人意境又不到位,搭配著來最好。
炎拓頓了一下:“如果有,那當然最好,那麽大個院子,有人才有生氣嘛。”
“想要什麽樣的人?有可以參考的形象嗎?”
炎拓不經意似的說了句:“要麽,就照我上次去的樣子來吧,最好也能有一碗雞湯面。”
他努力把重點往面上模糊:“那個面,是挺好吃的。”
聶九羅沒說話,蹭擦在盤花面上的手慢慢停住,指腹貼著綿綿密密的繡線紋理,也說不清心頭盤磨著的是什麽況味,像暗夜裏的潮湧,一層水疊著一層,這一層還沒褪盡,那一層又蓋上來。
炎拓覺得自己過了很久才聽到她的聲音:“那……行吧。”
……
掛了電話之後,炎拓很快就睡著了。
做了個夢。
夢裏一片漆黑,他在拼命奔跑,不知道在躲什麽——其實這個夢裏,從頭至尾就他一個人——但他就是覺得兇險而又恐怖,於是拼命地跑、拼命跑。
跑著跑著,就跑進了連通著小院的那條巷道,小院那麽安靜地矗立在那兒,門扇半開,透出柔和的光來。
他幾步奔到門邊,行將跨進去,忽然又改了主意,迅速把門關闔、鎖死,然後轉過身,後背抵住門,看向來路。
有什麽東西猛沖了過來,整條巷子都被這巨大的沖擊力撕裂,無數碎片在颶風裏狂舞,重重擊打過來。
然而還好,院子仍在那兒,保住了。
***
第二天,炎拓是最後一個去餐廳吃早飯的人。
倒計時啟動,他反而不忙了,就像是大考迫在眉睫,溫書已經沒什麽作用,調整心態最重要:名單給出去,邢深那頭的奔忙開始,自己麽,以不變應萬變吧。
進餐廳的時候,他看到林喜柔坐在桌邊,一手執餐刀一手執餐叉,但還沒來得及分切碟子裏的烤腸——熊黑正站在邊上,半彎了腰,附在她耳邊低聲說話。
見到炎拓進來,熊黑沒再往下講,站直了身子。
炎拓跟他們打招呼:“早啊。”
坐下的時候,他注意到,兩人的神色都有些異樣。
昨天晚上,邢深說,會通過雀茶的手機開始聯系林喜柔、假意談交換人質的各種條件,這是……已經開始了?
炎拓只當不知道,擎起邊上的咖啡壺給自己倒了一杯,呷了一口之後覺得實在是苦,又撕了一小包白糖,慢慢往裏添加。
糖粉很細很細,紛紛揚揚地下去,像杯口落了一陣急雪。
熊黑出去了,廚房裏,灶火重又打開,是阿姨知道他來,開始做他的一份早餐。
林喜柔擡頭看了他一眼:“臉色不好,沒睡好啊?”
炎拓灌了口咖啡,伸手揉了揉臉:“昨天睡得晚。”
“昨天,林伶和呂現,玩得怎麽樣?”
昨天馮蜜也在,硬說兩人進展良好有點假:“也還行,這倆不屬於互有好感的,慢慢磨著看吧,也許相處多了會有感覺。”
林喜柔點了點頭:“今天準備忙什麽?”
炎拓笑:“沒什麽忙的,最多去公司打個卡。林姨你準備做什麽?我有空,可以陪同接送。”
林喜柔笑起來,但沒吭聲,旋即垂下眼簾,專心分切餐品。
昨天實在太晚,她沒立刻打聽,早上才吩咐了熊黑這事,讓他先從旁查證,別找當事人問,省得打草驚蛇。
剛熊黑跟她說,確認過了,就是呂現那輛車。但他跟阿鵬打聽了一下,開車的不是呂現,呂現到了石河之後,除了被阿鵬拉著出去做了一次精油按摩,其它時間,壓根沒出過屋。
那輛車,是借給炎拓開了——那段時間,怕板牙的人反撲報復,炎拓一般都是借車開,有時候,連駕駛證都借。
炎拓,又是炎拓。
一次可以是巧合,兩次就一定不是了。
看來,她需要親自關注他了。
林喜柔擱下餐叉,拽了張餐巾紙揩了揩嘴角:“要跨年了,今天請了阿姨打掃衛生,你帶馮蜜去花市逛一逛,選些喜歡的花回來做裝點,順便叫上呂現和林伶一起,給他們多創造點機會。”
炎拓爽快地答應了:“那林姨,你喜歡什麽花?我挑了幫你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