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⑨(第3/4頁)
炎拓垂著眼坐在電腦椅上,屈起手指摁了摁眉心,淡淡回了句:“為她好還不領情,呂現多好的條件。”
也是。
馮蜜也覺得,相對林伶來說,人家呂現是多好的條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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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餐廳,阿姨已經把碗盤都收拾下去了,另切了些果盤上來,還泡了壺花茶。
林喜柔擡眼看馮蜜:“怎麽說?”
馮蜜親熱地坐到林喜柔身邊:“你幹兒子為你操心呢,今天出去逛,林伶跟呂現又是那種,你懂的,往一處推都推不攏,炎拓大概是說她了,說她不讓人省心,林伶犟了幾句,哭著跑了。”
林喜柔沒吭聲,不過很快想明白了:林伶和呂現都是一開始死活不願意接觸,也都是經了炎拓的“開解”,別別扭扭地開始。
她沉吟著說了句:“他操心這事幹嘛?”
馮蜜想了想:“聽林伶那意思,好像是炎拓怕她跟呂現不成,自己被拉郎配?”
林喜柔嗤笑一聲:“那怎麽可能,我要是想撮合這倆,犯得著等到現在?”
熊黑拈了塊切瓣的蘋果吃:“要麽就是孝順,給你分憂。哎呦林姐你到底懷疑什麽,盡快確認了行不行,別總這麽讓人吊心——我這兩天說真的,都分裂了,一會看他像王八蛋,一會又覺得是冤枉他了。”
林喜柔擎起小茶碗,慢慢呷了一口。
熊黑說得沒錯,她也討厭這樣吊著心,是或者不是,明明白白一刀,煩透了刀子在頸邊廝磨。
她心一橫,重重擱下茶碗,裏頭的茶水濺得到處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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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拓把浸飽了水的字紙倒進馬桶沖掉。
林伶剛剛的發揮挺好的,不過她最後還是流眼淚了,看得出來,她是心裏害怕。
或許應該說得更委婉點,一直以來,林伶把他當作精神支柱,他即便真倒了,也該讓她覺得沒倒才對。
正思忖著,有人敲門。
開門一看,是熊黑。
熊黑臉色很陰郁,說話壓著聲音:“趕緊換衣服,有急事,要出去走一趟。”
炎拓一愣:“什麽急事?”
熊黑含糊其辭:“路上說。”
說完了倚住門,一副火燒火燎不耐煩的模樣,都是男人,也不好讓他回避,炎拓很快就換好了衣服,跟著熊黑出來。
摁電梯時,看到馮蜜也匆匆忙忙過來,邊走邊理著圍巾,炎拓看熊黑:“她也去?”
熊黑嗯了一聲。
“去哪啊?”
熊黑湊近他,低聲說了句:“板牙那頭有消息了。”
炎拓心頭一凜,不易察覺地咽了一口唾沫。
板牙那頭有消息了,是邢深他們的舉動被察覺了呢,還是只是邢深跟林姨聯系了、商討換人的事?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
夜晚的別墅,安靜中還透著死寂。
喝完最後一杯茶,林喜柔從容地站起身,向著炎拓的房間走去。
鑰匙插進匙孔,輕輕轉了兩圈,就開了。
屋裏一片漆黑,林喜柔擡手撳著了燈,緩步走到屋子中央。
炎拓傍晚回來,進屋之後,馬上反鎖了門,她特意隔了一會去敲的門,說是要取阿姨的工牌,然後,四下環顧了一圈。
踏步梯不在原來的位置。
或者說,還在角落裏,但擺得沒那麽平整,有點歪——下午,是她督促著阿姨清掃的,每件東西,放在什麽位置,她有印象。
炎拓用過踏步梯。
很有意思,一回來、知道自己的屋子清掃過,就用了踏步梯。
這屋裏,只有一個地方需要用得到這東西。
林喜柔把踏步梯拿到書架前,打開支撐條穩住,然後彎下腰,側身眯著眼睛,看梯面上淺淺的踩痕。
依炎拓的身高,踩在第二級上,那就是……能觸到書架最頂層了。
林喜柔踩了上去。
真奇怪,書架上的書,都曾經搬下來,一本本仔細翻過,即便有蹊蹺,也不會是在書裏。
林喜柔伸出手,在書架格的隔板上摸、敲、試,這一格沒問題,就換另一格。
終於,又一次敲擊時,書格的背板出現了空聲。
林喜柔身子僵了一下。
是有東西,果然有東西。
她的目光漸漸陰毒,陰毒中還摻了些許兇殘,這一格裏堆滿了書,不方便她取物,她心頭暴躁,手上一抹,那摞書就重重砸落地上。
背板被移開了。
裏頭有一本硬殼的筆記本,32開大小,很破舊,封面是磚紅色。
林喜柔愣了幾秒,恍惚間,她總覺得,久遠的過去,某一個時刻,她曾經見過這個筆記本。
她把筆記本拿出來,翻到扉頁。
發黃的紙頁上,有幾行娟秀的藍色水筆字。
——堅持記日記,讓它成為伴隨一身的良好習慣。這是生命的點滴,這是年華逝去之後,白發蒼蒼之時,最鮮活燦爛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