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①⑤(第2/4頁)

余蓉約略明白了點什麽,她把手伸給林伶:“怎麽了啊?”

林伶哆嗦了好一會兒,才抓住余蓉的手站起來。

邢深也過來了,有幾個在大車間打牌的男人聽到聲響出門瞧熱鬧,不過沒進屋,只在門口張望。

大頭打哈哈:“沒什麽,蓉姐,我和雀茶有點……沒控制住,這小丫頭沒見識,還以為我想幹嘛,抄起鍋就打人,我隨手推了她一下,她自己摔倒了……”

話還沒說完,雀茶怒罵道:“你特麽放屁!下流種!”

一時憋不出更具殺傷力的話了,沖過來向著大頭的臉連唾了好幾口。

大頭抹了把臉上的唾沫,看圍觀的人多,不好發作,怪笑了一聲:“雀茶,你這樣不仗義了啊,你剛把我拉進屋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

雀茶氣得渾身哆嗦。

邢深皺了皺眉頭:“大頭,雀茶是蔣叔的女伴,你這樣,合適嗎?”

大頭嘿嘿一笑:“我拒絕了啊,是她拉拉扯扯不放,說什麽憋得慌,讓我安慰她。”

聲音挺高的,外頭的人都聽見了,有兩三個人發出了意味不明的笑聲。

雀茶氣得惡向膽邊生,一眼瞥見砧板上的菜刀,操起來就向著大頭砍。

余蓉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了雀茶握刀的手。

大頭冷笑:“誰不知道你是怎麽傍上蔣叔的?蔣叔出事這麽久,沒見你掉一滴眼淚,成天花蝴蝶一樣往深哥身邊湊,深哥不理你,你就來勾我。被人撞見了,就把自己摘得幹幹凈凈、全推我身上是嗎?”

邢深沉下臉:“什麽驕傲的事嗎?你少說兩句!”

大頭說:“我這……我不能讓人冤枉我啊,得,算我倒黴,以後我躲著這頭,省得被人訛上。”

說著理了理衣服,冷哼著朝外走。

邢深猶豫,嚴格說起來,大頭不歸他管,他也管不了任何人——大家都是同伴,給你面子時聽你指揮,撕破了臉,說杠就杠。

雀茶原本是指著邢深能幫自己說話的,眼見他遲疑,心下不覺一涼。

余蓉說了句:“慢著。”

她看向大頭,手卻指著林伶:“誰也訛不了你,這不現放著一個證人嗎?”

又吩咐林伶:“你說,當時什麽情況。”

林伶沒敢吭聲。

她在這兒本就是個外人,住得相當不適應,看絕大多數人都怕,怕大頭兇神惡煞,也怕余蓉光腦袋上紋的那條蜥蜴,剛剛揮鍋打人純屬一時義憤情急,現在讓她這麽個外人出面,來理這麽一樁內部糾紛,這不是坑她嗎?

余蓉最煩窩囊的人,眼睛一瞪:“說啊!”

大頭皮笑肉不笑:“小丫頭,你可別冤枉人哪。”

林伶騎虎難下,心一橫豁出去了:“我剛上洗手間回來,聽到廚房有動靜,過來看到她又踢又掙的,嘴還被捂住了,我怕會出事,才……才拿鍋打人的。”

余蓉嗯了一聲,乜了眼大頭:“這怎麽說?”

林伶畢竟是客人,大頭不好吼她造謠生事,於是幹笑兩聲:“什麽怎麽說?”

邢深臉色很難看:“大頭,給雀茶道個歉。”

大頭奇道:“我又沒幹什麽,道什麽歉哪?”

余蓉點頭:“是啊,道什麽歉哪。”

話未說完,手臂一伸,揪住大頭的腦袋,向著邊上灶台處的湯鍋撞了過去。

湯鍋裏,還有晚飯時剩下的小半鍋西紅柿青菜蛋花湯,大頭一頭撞進鍋裏,眼前鈍鈍得發黑,又連人帶鍋滾落地上,掙紮著爬起時,一頭的蛋花青菜西紅柿。

他氣急敗壞:“姓余的,你特麽……”

余蓉塊頭不輸於他,個子也比他高,站在他跟前,氣勢居然壓了他一頭:“不服就去馴房找我,什麽畜生,我都能馴。”

***

廚房裏的這一頁終於掀過去了,大頭走了,余蓉走了,雀茶跌坐在小馬紮上,低著頭好久沒言語。

僵立著的林伶反應過來,幾步追出屋,趕上邢深:“邢,邢先生。”

這裏的所有人中,她覺得邢深最好說話:他安排她脫險,性子也溫柔謙和。

邢深停下腳步,轉身朝向她:“什麽事啊?”

林伶舌頭打磕絆:“我能不能……不住這啊?”

邢深心裏嘆氣:林伶是客人,是炎拓鄭重托付過的,沒能給客人一個舒適的居住環境,還讓人攪進這種荒唐事,確實糟心。

他說:“本身這個小服裝廠的租期也快到了,我們也在考慮換其他像樣的地方。”

林伶囁嚅:“不,不是……我想自己出去住。我跟這麽多生人住,不習慣,也不自在。”

現在又出了這档子事,她更加不願意在這種地方待了。

邢深約略猜到了:“你是不是怕大頭報復?不會的,他沒那個膽子。再說了,我們也不放心你單獨出去住。”

林伶解釋:“不是單獨住,炎拓之前,跟我提過有個可靠的朋友,我想跟他聯系、去他那住。你們只要把我安全地送到那就行,你放心,我去了之後,絕對不出門,在家的時候,窗簾也一定拉得死死的,直到風頭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