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②(第3/4頁)

余蓉差點笑出來:“金人門?做夢呢,這就是老秦村,內村。後來才漸漸發展出外村來的。”

再繞了一個彎,內村的全貌盡現於眼前。

憧憧火光中,炎拓最先看到的,是洞壁上鑿出的一層一層,不止一面有,其它方位也有,乍一看還挺壯觀。

余蓉說:“現在也只能推測了,這裏靠近一號金人門。最初纏頭軍可能是把這兒當營地的,這一層一層的,當年估計都是大通鋪,睡人的。”

甭管當年是不是睡人的,反正現在是,炎拓看到,每一層裏都有支的帳篷,有人在打牌,有人在睡覺——只不過,人太少了,往裏頭一擱,非但不熱鬧,還顯得分外冷清。

余蓉領著兩人繼續往裏走,還沒走幾步,就聽到有清脆的聲響傳來。

反正絕不難聽,甚至稱得上是悅耳,余蓉卻大為不耐煩,提高嗓門嚷了句:“別敲敲了,沒一個懂譜的。”

說話間,又繞了一個彎。

這一次,炎拓看到邢深了,就他一個人,手裏握著根木棍,而在他面前立著的,是一架九枚一組的編鐘。

這種樂器可謂古老了,炎拓只在博物館裏見過。

余蓉冷哼了一聲,半是解釋半是吐槽:“他跟我說,敲這玩意兒能招來陰兵。可問題在於,只有編鐘,沒留下曲譜,所以怎麽招?總不會叮叮當當胡敲一氣,陰兵就蹦跶著來了吧。”

***

邢深擡起頭,一眼就看見了過來的三個人。

準確地說,是人形輪廓的光吧,他早就知道炎拓身體光的顏色和聶九羅的相似,但沒想到相似得這麽厲害。

他有刹那的怔忪:為什麽和她像的不是自己呢?瘋刀狂犬才應該是這世上最搭的組合啊。

下一秒,思緒就被余蓉不耐煩的聲音給打斷了:“喏,人齊了,該講什麽你可以講了吧?”

聶九羅這才明白,為什麽剛見面時,余蓉就一直催促他們、表現得那麽火燒火燎,闔著邢深這頭的事,一定得等人“齊了”才開講?

難怪余蓉一副沒好氣的模樣。

邢深嗯了一聲,也不跟兩人寒暄,開門見山。

他拿木棍端頭指了指身前的編鐘:“都認識這個吧?”

炎拓點頭:“認識,編鐘嘛,是秦朝的老物件還是後來仿制的?”

這要是老物件可就值錢了,畢竟是秦朝的古物——蔣百川他們求財歸求財,居然從來沒動過這東西的歪腦筋,也算是有點操守和規矩。

邢深搖頭:“準確地說,這個叫編磬,我們稱為纏頭磬。編鐘相對精致,磬就會粗糙點。它屬於最古老的打擊樂器,幾片鉆了孔的石片掛吊起來用於擊打,就可以叫編磬。”

聶九羅走近前去看。

是跟平時采風時見到的編鐘不一樣,雖然大體形制相同,但這個掛的都是大大小小的石片。

炎拓也走過來,用手摸了摸,又屈指彈了彈,聲響有點怪,他覺得非石非鐵,也說不清是什麽材質。

更詭異的是,石片都呈人形,但不是站立著的人:這些人形,有的雙臂朝天,有的屈膝跪地,有的趴伏,有的拉開架勢,不一而足。

余蓉還是那句:“管它編鐘還是編磬,你這兒沒譜啊。”

邢深答得平靜:“有譜,蔣叔跟我說過,黑白澗的邊緣處,是立有無數人俑的,類似秦始皇兵馬俑,不過地下不能跑馬,所以人俑居多,可能也混了一些其他的造像。據說人俑中間,有一隊樂人俑,樂人就是古代的歌舞演奏藝人,經由它們身上,能夠找出正確敲擊纏頭磬的樂譜。”

余蓉勉強聽明白了:“你那意思,是先要去到黑白澗邊緣,找到樂人俑,再從樂人俑上把樂譜給摳出來?如果我沒記錯,那兒的人俑,沒成千也上萬吧?這要怎麽找?不定你找著找著,就跟林喜柔他們迎頭撞上了。”

聶九羅插了一句:“怎麽找先擺在一邊,我想知道,找到樂譜、成功敲擊纏頭磬之後,會發生什麽?”

邢深遲疑了一下才開口:“當年的事情,你們知道的並不是假的,只是不太詳細,少了很多細節。”

***

當年纏頭軍進山,並不是一次到位,就跟現在做工程分一二三期一樣,那時的纏頭軍,也是一批批到來的。

第一批到達的纏頭軍,做了大量的基礎工作,比如收編狗家、查找青壤入口,鑄金人門等等,小有所成之後,第二批人員到來,開始分組編隊,劃定不同區塊,每日推進、逐步往內探找。

起初還都正常,但漸漸的,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零零星星,開始有兵士病倒,然後接二連三,而且一般都是一病病一隊。

隨行的大夫判斷是時疫,那個時候,醫療水平不高,染上疫病還是很可怕的,於是大隊人馬一度中斷了對青壤的探找,開始著手整頓疫病,並且遵醫囑、把患病的人員統一集中隔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