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①⑦(第2/3頁)

炎拓忽然聽到林喜柔被拖走了,頭皮狠麻了一下,循聲看時,土塵亂飛,也看不出個究竟。

他和林喜柔之間,就這樣倉促地了結了?

聶九羅這種不拿槍的,算是被保護在中間,腳邊擠著團團亂跳、在熱兵器發威時使不上勁的螞蚱和孫周。

她一手攥刀,另一手拼命在口鼻處扇塵,忽地靈機一動,大叫:“余蓉,這些是梟鬼,能聽你的馴嗎?”

余蓉一梭子彈剛放完,於她的話聽了個清楚:“又不是我馴的,怎麽會聽我的!”

真是個榆木腦子,聶九羅沖著她的方向吼:“鞭家重技,技法一直沒變過,萬一有用……”

話才說到一半,腦後突然劇烈一痛,是頭發被什麽東西扯住了,繼而身不由己、向後便倒。

她忍不住痛叫出聲。

炎拓就站在聶九羅身側,忽然聽到她聲音不對,脊背一涼,伸手就去撈她,然而慢了一步,聶九羅已經被梟鬼倒拖著頭發,拖出了破口。

她這輩子,還從來沒有過這種遭遇,說來也怪,除了頭皮奇痛之外,倒也沒其它感覺,後背在地上劃貼而過,腦子裏掠過的第一個念頭居然是:難怪余蓉剃了個光頭,這要是余蓉,就沒這麻煩了。

第二個念頭是:我這要是被你給拖走了,也別混了!

她牙關咬死,右手猛然撐地借力,身子騰起的瞬間,掄刀便紮,恰紮在拖她的梟鬼腿彎,這梟鬼腿上吃痛,手上自然也就撒開了,聶九羅直覺頭皮一松,痛楚得緩,待要爬起來再給它一刀,就聽身後槍響,這梟鬼肩頸處接連重頓,怪叫一聲,連滾帶爬地向黑暗中竄奔了出去。

就說那麽多子彈放出去,怎麽地上都沒躺幾只,原來受傷的都下了火線了。

炎拓沖上來扶她,聲音都發顫了:“阿羅。”

聶九羅扶住炎拓的手,披頭散發站起來,正想回一句“沒事”,就聽烽火台內,突然鞭抽三記,鞭尾珠光如一條極細銀蛇閃過,緊接著,響起低一聲緊一聲的指哨。

這是余蓉在嘗試嗎?聶九羅屏住呼吸,有點緊張。

如她剛剛所說,鞭家重技法,而這一脈流傳下來的技法,基本沒有改動過:也就是說,余蓉的操作手法和當年進黑白澗的鞭家人的手法,大體是一致的。

而梟鬼,只要是被鞭家人馴過,哪怕已經失去了做人時的神智,身體記憶也多半會保留下來。

再說了,現代的普通話或許跟古方言沒法互通,但指哨聲不同啊。

出人意料的事發生了,團圍在烽火台外側、以及已經趁亂進入的梟鬼,突然不約而同間停止了攻擊,然後四肢著地、慢慢後退。

這是起作用了?余蓉精神為之一振,堵在嘴邊的指節變換了一下方位,又改了一個音調。

剛剛是“退”字調,現在,她要試試,能不能把這些梟鬼化為己用、幫自己這一方辦事。

新換的這個音調,是個“防”字調,如果奏效的話,梟鬼應該齊刷刷轉向外側。

梟鬼們似乎有些焦躁,有的左顧右盼,有的以爪撓地,顯然沒有跟著指哨聲走。

炎拓低聲向聶九羅道:“我看不行,就算梟鬼當年是被鞭家馴過的,那之後,可是一直在白瞳鬼的手底下,指哨聲相似,估計只能蒙混一小會,想靠這個逆轉不可能。”

烽火台內,邢深也“看”出端倪來了:“不行,用處不大。”

此時,土塵灰霧早已經散去,大頭溜眼一看,就發覺同伴又少了兩三個,還有兩個掛了彩,一頭一臉的血。

再想起山強,分外惱恨,聽到邢深那句“不行”,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念頭:既然不行,這些梟鬼遲早還是禍害,何不趁著現在它們靶子樣杵著,幹掉它一兩個?

說幹就幹,他槍身一端,隨即就扣扳機。

沒聲響,沒子彈了。

大頭一驚,順勢就去抓邊上那人的槍,那人猜到他用意,小聲說了句:“我的也沒了。”

就在這個時候,大概是白瞳鬼那頭看出這邊的異樣了,詭譎聲又起,這一次不是聲潮,而像曲曲繞繞的聲線,那些梟鬼聽到這聲音,個個急聳身子,沒多久就爭先恐後、嗖嗖地往黑暗中竄去。

炎拓急忙拉著聶九羅退回烽火台內,現在,這兒也不成其為“台”了,土墻基本都已倒或者半倒,原本架設其上的手電半埋在土沙中,光柱橫七豎八的。

大頭吞咽了口唾沫,問身邊人:“趕緊看看,槍裏還有子彈嗎?”

回復很不妙,大都是“我沒了”、“快沒了”,炎拓手中這杆也已經空彈了,他隨手扔掉,從包裏取出聶九羅的那支:當下,他估計是一群人裏,彈藥最充足的了。

邢深四下看了看,他記得混戰中,馮蜜曾經尖叫說林喜柔被拖走了,除了林喜柔,還少了幾個,目前剩下的,只有十來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