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⑨(第2/3頁)
男人真是狗,這臉變的,比翻書還快,可見是自己“生”完了,站著說話不腰疼。
余蓉大怒:“我信了你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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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蓉的想法是,既然事情告一段落,自己短期內又不可能去撈孫周,那就盡快開拔回撤好了:這裏畢竟不是什麽山明水秀的好地方,越往外去越安全,即便半路紮營,也好過宿在澗水邊。
炎拓沒異議。
裝備物資等,大半都可以留在這了,只帶上必需品,基本算是輕裝。
炎拓背起聶九羅,難免有點擔心:“阿羅怎麽還沒醒呢?”
余蓉看不上他那副患得患失的模樣:“慣性,慣性懂不懂?飛機也不是一秒降落的啊,她這連睡八個月,醒過來不得緩沖啊,總得一兩天吧。”
炎拓笑,余蓉說話不好聽,像熱鍋熗辣椒,但習慣了之後,還挺受用。
離開的時候,他回頭看了眼澗水,目光又越過河面,長久停駐在對岸那一片不見底的黑暗之中。
這些日子,裴珂沒有出現,心心也沒有。
想想也正常,她們本來就不喜歡上來,又或許,正在忙著用女媧像轉化邢深那些人、實施自己的計劃吧。
雖然再見的幾率不大,但只要想見,總還是有機會再見到的。
***
當天晚上,幾人越過人俑叢,在一處高垛背後紮營。
蔣百川一路隨行,半為這兩天跟他們混慣了,半為跟著他們有肉骨吃。
不過,有蔣百川在,守夜不是問題,他比人警醒多了。
臨睡前,余蓉看著宛如得了多動症般繞著營地跑圈的蔣百川,心中五味雜陳。
她突發奇想,問雀茶:“你說,把蔣叔……送去石窟好不好?”
雀茶嚇了一跳:“怎麽送?推下澗水淹死,然後順水流過去?這不是謀殺嗎?”
余蓉沒再說話。
是有些不太合適,跟謀殺似的,可是,好端端一個人,還是她的長輩,如今像條狗一樣躥前跑後,看著實在……
雀茶猜到了她的想法:“你又不是他,我覺得,老蔣現在,還活得比從前更輕松。其實啊,你覺得他不體面,還是用人的標準去看的。”
狗刨食,豬拱槽,都是天性,進食的需要使然,沒什麽體面不體面的,只有人的講究多,不能掉粒,不能咂嘴,不能拿筷子亂撥別人面前的菜,條條框框,把自己高高束起,回頭再看,便覺得這個上不了台面,那個也有失體統。
余蓉長嘆一口氣:“可能吧,人本位嘛,有些想法,一時半會的拗不過來。”
……
睡到半夜,炎拓忽然醒了。
因為已經進入了有夜光石的地段,所以即便在帳篷裏,也並不顯得很暗,朦朦朧朧間,他看到,身邊坐起個人。
此行只帶了兩頂簡易帳篷,一直是余蓉和雀茶共用一頂,他自己用一頂,找到聶九羅之後,她自然和他住。
如今,身邊坐起個人……
炎拓腦子裏一激,瞬間睡意全無,騰地坐起身,又驚又喜,但怕吵醒別人,聲音還是盡量壓著的:“阿羅,你醒啦?”
邊說邊去摸身側的手電,先摸著照明棒,趕緊掰亮。
聶九羅轉頭看他,一雙大眼睛烏溜溜的,許是睡了太久的緣故,臉上又帶了些許茫然,浸水之後陰幹的長發拂在臉側,有點蓬松,有那麽幾絲幾縷,甚至還張揚地飛翹著。
因為有人可“看”,她散漫的眸光開始聚焦,懵懂的表情慢慢消失,表情多了些許鮮活。
這也算久別重逢了吧,炎拓一顆心跳得厲害,都不知道該跟她說什麽:“你要不要喝點水,或者吃點東西?”
聶九羅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下頜漸漸揚起。
炎拓心中咯噔一聲,他有不太好的預感。
果然,聶九羅當初那種睥睨的、拿他當空氣似的眼神又出現了,還是那副目空一切、拽得人五人六的神態,朝著他冷哼了一聲。
哼完了,擡手拈起一縷頭發。
陰幹的頭發手感很澀,聞上去也怪,聶九羅一臉嫌棄,問他:“去哪洗澡?”
口氣很沖,也必然不會壓著音量,隔壁傳來窸窣的聲響,估計是余蓉她們也被驚動了。
她這狀態不太對,炎拓的太陽穴處痙跳,小心翼翼問了句:“阿羅,你還認識我嗎?”
聶九羅掃了他一眼,老大不耐煩,說:“看著眼熟吧。”
炎拓心頭一沉,他最擔心的情況出現了。
吞食生死刀磋磨出的粉末,對人體是有副作用的,所謂的“瘋刀”,真的可以從字面意義上去理解,就是發瘋的意思。
聶九羅現今的異常,究竟是當初的那股勁還沒過去、慣性使然,還是真的瘋魔上腦、不可逆了?
炎拓口唇發幹,一時說不出話來。
聶九羅嫌他木訥,語氣更不耐煩了:“問你呢,去哪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