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2/3頁)

謝瑾:“說是受到驚嚇生了病,昨日就啟程回老家休養了。”

肖宗鏡眉頭一皺:“什麽?”

謝瑾:“我已讓他們連夜去追,明後天應該就可以回來了。”

肖宗鏡心道此事應該沒有那麽簡單,應是公孫德趁著假哭之時,派人去給公孫闊通風報信了。公孫闊一旦躲起來硬拖,齊州他們人生地不熟,行事怕是困難。

肖宗鏡面色不變,繼續翻閱堂審記錄。

“這案子沒有苦主?”

謝瑾道:“這對夫妻不是齊州本地人,都是外來的流民,在這無根無源。”

按照堂審記錄,公孫闊堅稱敏娘是個寡婦,與自己相互傾心,本欲喜結良緣,但其兄旬翰知道他是太守之子,想趁機敲一筆錢,敏娘不從,已經多次發生爭執。

幾日前,敏娘當街與旬翰發生爭吵,公孫闊勸解無果,被旬翰打傷。後旬翰挾持了敏娘和她的兩個孩子,帶到城外破廟,威脅公孫闊帶二百兩黃金去贖人。公孫闊怕有意外,帶了隨從一同前往,旬翰被其陣勢嚇到,覺得逃脫無望,驚恐之下打翻油燈,引起大火。

一共三個人證,都是公孫闊帶的隨從,最後他只認了一個“打草驚蛇”之過錯。

肖宗鏡評價道:“真是一張跌宕起伏的供詞。”

徐懷安:“如果按照郭振所說,公孫闊當街強暴良家婦女,那應該還有其他證人才對。”

肖宗鏡想到白天情形,說道:“公孫德在齊州根基頗深,民眾心有畏懼,恐不敢多言……這樣,明日我們依然分頭行動,你們兩個去衙門,我去案發地點看一看。”

深夜。

城北小巷。

有人踏著沉寂的月色,走進路口一間不起眼的房子裏。

姜小乙反手鎖上門。

屋子不大,到處堆滿廢紙,上面又是寫又是畫,看不清內容。

桌上的油燈照亮了旁邊的木板床,上面躺著個百無聊賴的男子。

這男子三十歲上下,正靠著床頭抽旱煙。他體型消瘦,眼眸細長,猶如飛燕,他面孔本還算英俊,可神色發虛,淚堂薄黑,雙眼無神,看著就像是個腎虛氣短縱欲無度之人。

見姜小乙進門,男子懶懶開口。

“這麽晚,去哪了?”

“隨便走走。”

男子打了個哈欠,道:“事情辦得差不多了,明日將貨送出去,拿錢了事。”

姜小乙:“明日我可能有點閑事要辦。”

男子一雙上挑的三白眼瞟過來,等了好一會,也不見姜小乙再往下說。

男子吞了口雲霧,慢悠悠道:“你我認識也有段時日了,你不覺得咱們應該給彼此多一點信任嗎?”他大剌剌地攤開手腳,拇指朝自己點了點,用一副堂而皇之的語氣說道:“我達七可是個赤誠之人。”

姜小乙坐下,手指在桌面敲了敲,道:“先別說這個了,齊州駐軍將領名冊和城內地圖你都整理好了嗎?”

達七道:“那是自然,我何時誤過正事。”說起這個,達七忍不住抱怨。“辛苦兩個月,一人才一百兩金子,連養鳥的錢都不夠,真是虧大了。”

姜小乙:“你的生意做得太廣了,專注在一處,開銷就沒有那麽大。”

達七笑道:“錯了,做我們這個,最重要的就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眼線自然越多越好。我沒來過齊州,這次接下這個活,也是為了探探路子。”說著,長嘆一口氣。“不過這威虎軍好歹也拿了十幾個山頭,竟如此寒酸。要說有錢,還是東邊那個有錢,等有機會老子一定去狠賺他們一筆。”

姜小乙道:“青州軍有錢,你做他們的生意,腦袋就得別在腰帶上。這裏錢是少,但好在安全,吃吃喝喝白賺錢,何樂不為。”

達七斜眼:“你莫岔開,今日究竟怎麽回事?”

姜小乙也不隱瞞,道:“京師來了幾個人,看起來有點本事。”

達七眼睛一眯:“哦?”姜小乙又道:“跟我們沒關系,是來查那頭豬的。”

公孫闊人如其名,矮胖圓碩,肥頭大耳,比作豬也不為過。

達七放下心來,笑道:“官官相護,你指望什麽呢?”

姜小乙琢磨道:“這幾個人不一樣……我看得出來。”

達七打量姜小乙道神情,緩道:“你想幹什麽?”

姜小乙不答,此時他腦中想的是另一件事。

當初他和達七以難民身份來到齊州,最初流落在城門口,也許是他偽裝得太好,樣子過於可憐,有個很漂亮,也很好心的女人,每日帶著孩子出城拜佛,回來路過城門時,都會給他一張餅。

這女人便是敏娘。

他與他們一家成為了朋友,短暫相交。

姜小乙的思緒很快被面前放大的人臉打斷,達七在他臉上吐了口煙,姜小乙本能嫌棄道:“真臭,離我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