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三十七(加更)……(第2/3頁)

“表姊放心,我不會要她性命,”趙清暉道,“只是讓她不能留在京城礙你眼而已。”

阮月微心裏微微一動,不過立即清醒過來,正色道:“你趁早將這念頭打消,切不可去惹齊王!”

頓了頓,放緩了語氣:“我知你為我著想,但齊王不比旁人,你這麽做只會招來禍端。”

趙清暉凝注她一會兒,這才緩緩道:“好,表姊若是哪天改了主意,只要一句話。你知道,我什麽事都願意替你做的。”

就在這時,不遠處響起兩聲輕咳,趙清暉戀戀不舍道:“有人來了,我找一處藏起來,表姊先出去,我等一個時辰後再離開。”

阮月微點了點頭,快步朝外走去。

她後背上冷汗涔涔,但心中莫名有股欣慰,雖然這趙世子陰惻惻的讓人不太舒服,但對她的一片心卻如此赤誠。

……

桓煊在曲江池應酬了一日,芙蓉苑中還有夜宴,宴罷回到王府,他連衣裳都沒換,便叫來高邁問道:“常安坊的東西叫人取回來了?”

高邁道是。

桓煊又問:“高嬤嬤也回來了?”

“午後就回來了,”高邁道,“要老奴去傳她來麽?”

“不必,明日再說,”桓煊估摸著老嬤嬤已歇下,“常安坊的人怎麽說?”

高邁真是服了他家殿下,每次想打聽人家的消息總是拐彎抹角,有話不肯好好說,一定要端出一副紆尊降貴的架子。

人都不在這裏,也不知做給誰看。

“回稟殿下,”他恭恭敬敬答道,“老奴今日過去的時候鹿……氏外出了,要不等鹿氏回來,老奴再遣人去問問?”

桓煊挑了挑眉道:“不必了,早說她的事不必向我稟報。”

高邁:“……是。”

桓煊又道:“明日你去京畿的幾處莊園巡視,問問高嬤嬤,若她想去藍田看侄孫,便帶著她同去。”

……

山池院中。

春條扶隨隨坐回床上,摸到她額頭滾燙,急著要去找大夫。

隨隨攔住她道:“坊中沒有醫館,得去城北請,大半夜的沒有王府令牌,遇上金吾衛巡街怎麽辦。”

春條道:“侍衛也是王府的人,金吾衛一查便知,總要看齊王府的面子……”

話未說完,她自己也想起來他們家娘子是今非昔比了,之前她得寵,什麽規矩都不是個事,可她現在分明已經被齊王厭棄了。

之前她還心存僥幸,指望著殿下念著他們家娘子的好,哪天能回心轉意,可今日傍晚回來一問才知道,清涵院裏齊王的私物都搬走了,連高嬤嬤也奉命回了王府。

東西撤走還能說是為了方便取用,高嬤嬤這一走,誰都知道鹿隨隨徹底沒戲了。

這時候若是再讓下人犯夜,金吾衛找到齊王那裏,還不知她家娘子的處境會變成什麽樣。

隨隨不知道春條想了這麽多,她只是仗著自己身體好,覺得一點風寒不值得勞師動眾。

“你去煎一服風寒藥讓我發發寒,明日一早保準好了。”隨隨不以為意地道。

春條仍舊有些遲疑:“可是娘子的額頭燙得嚇人。”

隨隨用手背貼了貼額頭,輕描淡寫道:“許是你手涼,我摸著還好,俗話說‘有病不治可得中醫’,放心吧。”

春條還是放不下心來,到底托了福伯,去坊內請了個老福醫來——福醫不會醫病,但沾沾她的福氣病好得快。

隨隨喝了發汗的湯藥,又讓福醫摸了額頭,便接著睡覺。

折騰了一場後她卻走了困,靜靜躺在床上,腦海中翻來覆去都是桓炯那些話。

一定有人想辦法讓他知道了皇後將他養廢的真相,但這個人肯定不會暴露自己——陳王這樣敏感自卑卻又自傲的人絕不願意被人利用,看他得知自己被利用時惱羞成怒的模樣就知道了。

桓燁的死,受益最大的當然是桓熔,他知道皇後的事也不難——這種事只要留個心眼,總能看出端倪的。

她只是不明白,桓燁回長安後便提出要讓位,桓熔只需耐心等他把儲君之位讓出來便是,為何還要多此一舉,去挑唆陳王?

不管那個人是不是桓熔,他沒有親手參與此事,充其量只能算離間兄弟感情,即便有證據也不能置他於死地——她畢竟沒有神通廣大到可以單槍匹馬暗殺當朝太子的地步。

而且桓熔是桓燁的同胞手足,若非確定無疑,她也不會去殺他。

她翻來覆去思考許久,聽見外頭傳來鳥雀的啁啾聲,方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那福醫大約真有些門道,一覺醒來,她的額頭似乎沒那麽燙了。

隨隨出了一身汗,去凈房洗了個澡,心裏盤算著明日得去一趟脂粉鋪,順便聽聽街談巷議,看看他們拋在山林中的屍骸有沒有被人發現。

這一日她的熱度時高時低,總不見徹底好,但她看著不嚴重也就沒管,只按時服藥發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