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五十(第4/4頁)

她兩眼一翻,嚇暈了過去。

隨隨看了眼春條,拿起他擱在榻邊的長刀,拔刀出鞘,毫不猶豫地往朱二郎小腹上補了一刀,笑道:“你這身皮子挺好看,可惜了。”

朱二郎在地上抽搐,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眼眶,不一會兒便躺在地上不動彈了。

隨隨把春條扶到床上,不慎在床邊磕了一下,春條悠悠醒轉過來:“娘……娘子……”

隨隨道:“噓,等會兒再說,有人來了。”

說著將朱二郎的屍首拖到屏風後。

話音未落,便有一人在門外道:“二哥,你們在裏頭沒事吧?”

朱二郎像死狗一樣躺在地上,自然不能回答。

那人咕噥道:“剛才聽見動靜不太對,別是出了什麽事吧……”

另一人道:“能有什麽事,二哥對付兩個娘們還對付不得了?”

第一人道:“終日打雁的也難保不會叫雁啄了眼……萬一呢?咱們還是進去瞧瞧吧……”

那人邊說邊叩了叩門:“二哥?”

自然還是無人應聲,那人按捺不住道:“我進去瞧瞧……”

說著小心翼翼地撥開門閂,推門進屋,走進屋裏的刹那,燈燭忽然滅了。

鼻端飄來一股血腥氣,他頓時察覺不對依譁,便要喊叫,還沒來得及喊出聲,喉間仿佛有一陣疾風吹過,耳邊裂帛般一聲響,人便軟倒下來。

隨隨扶住那人的屍身,將他靠在墻邊。

門外之人聽著同伴半天不吭聲,屋子裏的燭火又突然滅了,也察覺不對,拔出腰間長刀,將刀鋒從門縫裏先探進去,往兩旁劃了劃,接著才探身進屋。

誰知就在這時,他的手腕忽然被人一捏,那寸勁拿捏得極好,正捏在他麻筋上,他胳膊不由一軟,手不覺松開,刀柄頓時脫手。

長刀沒落到地上,被人靈巧地接住,隨隨反手一刀,深深捅進了那賊匪的下腹,她往下一劃,把刀拔出,那人捧著肚子倒在了地上。

接連兩個人有來無回,院中的賊匪們察覺不對勁,十來個人一起圍攏上來。

隨隨轉頭對春條道:“你在這裏等著,別出來。”

說罷便推門走了出去。

春條躺在床上鵪鶉似地瑟瑟發抖,她知道自家娘子跟著殿下學過些刀劍拳腳,可她剛才眼睛都不眨就連殺三人,也太古怪了些。

莫非是在做夢?春條人還被五花大綁著,不能掐醒自己,便狠狠心照著腮幫子上的軟肉用力咬下去,頓時疼得淚花直冒,抽著冷氣喊親娘,可是咬這麽重還是沒醒,可見不是做夢了。

春條只聽外面刀刃相擊鏗鏘作響,不時有人發出淒厲的慘叫,聽得人寒毛倒豎。

她不敢聽,生怕聽到自家娘子的聲音,可又忍不住忐忑不安地伸長耳朵,好在那些慘叫都是男人的聲音。

混亂中又聽遠處有人大叫。

“走水了!走水了!”

“有人放火!”

“不好有人殺進來了!”

……

春條心驚肉跳,不知如何是好,外面的打鬥聲漸漸稀落,門扇“砰”一聲被人從外面大力推開,春條心尖一顫。

黑暗中有人向她走來,看身形是女子,看身量似是鹿隨隨,她松了一口氣,癱軟在床上,哭都哭不出來:“娘……娘子……”

那人抽刀割斷春條身上的繩子,嘻嘻笑道:“我不是你家娘子。”

果然不是鹿隨隨的聲音,春條身子一僵,往床裏側縮:“你是誰?我家娘子呢?”

那人用火折子點燃床邊的蠟燭,燭光映出一張秀美的臉龐,眉宇間卻帶著一絲英氣:“春條姊姊莫怕,你家娘子忙著殺人呢,我是她親衛。”

春條愣愣地道:“什麽親衛?”

殿下有親衛,她家娘子哪來的親衛呢?何況這親衛還是個女子。

那女子笑道:“你還不知道呀……”

話音未落,一個人提著刀走進來,渾身的血腥氣。

這回卻是鹿隨隨。

“娘子!娘子!”春條喊起來,“你沒受傷吧?”

那女子道:“幾個賊人哪裏傷得了你家娘子,你家娘子可是全大雍最厲害的匪首,你要乖乖的,否則她殺你滅口……”

隨隨在她背上拍了一下:“別嚇壞了孩子。”

她拉起春條:“對不住,讓春條姊姊擔驚受怕了。我不姓鹿,姓蕭,真名叫蕭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