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九十(第2/3頁)

隨隨嘆了口氣:“但願太子別瞻前顧後,幫我省點力氣。”

店主人思忖片刻道:“我們在京中的人手畢竟有限,加上大將軍帶來的人馬也不過數百……”

他欲言又止道:“大將軍是否考慮過與齊王殿下聯手?”

他不等隨隨說什麽,立即接著道:“屬下查過,武安公府出事、太子牽進盜鑄案,背後都有齊王的手筆,他和太子已是不死不休,即便大將軍不出手,齊王也要對付太子,未必不能合作……”

何況兩人還有一段淵源。

田月容不由兩眼放光:“對啊,和齊王聯手便更穩妥了,王府有數百精衛,京畿還有神翼軍可隨時調遣……”

隨隨打斷她道:“不必。”

田月容道:“為何?”

隨隨淡淡道:“別把不相幹的人牽扯進來。”

田月容和店主人面面相覷,都有些詫異,這可不像大將軍一貫的做派,當初秋狝時,她可是毫不猶豫就把齊王當作誘餌,以她的性子,不是該將齊王利用到底麽?

田月容道:“可若是不提醒齊王,他到時候如果也在燈樓上,豈不是更危險?”

隨隨嘴角微彎,露出淺淺的笑窩,無可奈何道:“不提醒他他未必去,一提醒他他定然會去。”

頓了頓道:“不必管他。”

田月容和店主人松了一口氣,大將軍還是那個冷心冷肺大將軍,真是莫名叫人放心。

……

賞梅宴發現蕭泠身份後,阮月微便成日惴惴不安。

歲除將至,從臘日起便有數不清的事要忙,可太子妃無心操持,索性稱病,將過年的瑣事交給了兩位良娣。

她有心找太子問問蕭泠那邊的情況,但自那日起,太子幾乎沒進過後院,她去前院送過兩次羹湯,都被侍衛攔在了外面,道太子正和僚佐商議正事。

阮月微心裏的恐慌無法排遣,想起當初太子曾說過皇後是他們的倚仗,她猶豫再三,還是在小新歲這日遞牌子入了宮。

小新歲本來就是拜見尊長的日子,太子聽宮人來稟,道太子妃要入宮謁見,太子並未放在心上,只是點點頭道:“孤近來事忙,沒空去探望皇後,這兩日就讓太子妃留在宮裏陪陪母後吧。”成事之後能得到太後支持也是至關重要的。

她找出陪皇後禮佛時穿的天青色禪衣,只簪了玉釵玉簪,粉黛不施地出了門。

到得宮中,皇後剛做完早課,見了她臉上難得露出些許笑意:“阿阮來了。”

阮月微道:“阿阮不孝,久缺定省。”

皇後道:“年關將至,東宮裏千頭萬緒那麽多事,你這主母當得不容易。”

說著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道:“在我這裏好不容易調養得氣色好了些,怎麽才回去幾日,臉色又變得難看了?可是太子又欺負你了?”

阮月微驚慌失措道:“阿家放心,太子殿下待阿阮很好。”

皇後笑道:“不用一驚一乍的,若他欺負你,你來告訴我便是。我這母親的話他還是聽得進去的。”

阮月微道:“是,殿下時常說起從前阿家對他的教誨,他謹記在心,一日也不敢忘的。”

皇後道:“你總是替二郎說話,這樣很好。夫妻一體,當相互扶持。”

阮月微陪著皇後聊了會兒,狀似不經意地從疏竹手裏接過一只竹籃:“前日賞梅宴,媳婦見禦苑中紅梅開得好,今日先去折了幾枝,給阿家供佛。”

皇後雖稱不聞俗事,但宮中大事小情逃不過她的耳目,皇帝那日設賞梅宴邀請的是誰,她自然一清二楚。

她點了點頭,向寺尼吩咐道:“佛前已貢了新摘的綠萼梅,這些先拿去插瓶裏養著吧。”

阮月微惶恐道:“可是阿阮選的花不好?”

皇後道:“與你不相幹,不必放在心上。”

阮月微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道:“阿家,有件事阿阮覺著不該瞞著阿家,可說出來又怕惹得阿家不悅。”

皇後蹙了蹙眉道:“你直說便是。”

她雖喜歡這媳婦柔順,但太過謹小慎微,有時候也甚是煩人。

阮月微躬身道:“那媳婦便直言不諱了,阿家別見怪。”

便半遮半掩,吞吞吐吐地把蕭泠隱瞞身份當齊王外室的事說了一遍。

皇後默不作聲地聽完,嘴唇越抿越緊,到最後成了一條線,法令紋深如刀刻,一張臉陰沉得能滴下水。

她雖不理會三子,但他府上的事還是知道的,當初他養外宅婦,她只當是他胡鬧。

聽說那外宅婦替三子擋過一箭,大公主來替那外宅婦請封,她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同意了,論功行賞是她該得的,既然桓煊喜歡,納進府給個名分也無妨——她對這三子還是有些歉疚的。

沒想到他養的竟然是蕭泠。

“你確定沒認錯人?”皇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