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4頁)

嘴裏一邊罵著瘋婆子,一邊死命掙紮,希望能趁著阮妤還沒回來逃出去。

余光瞥見走過來的人影先是一頓,繼而喜笑顏開,“霍兄!你怎麽在這?”怕瘋婆子聽到,他壓低聲音求救道:“快,霍兄幫我下,我被一個瘋婆子困住,現在出不來。”

他脫困急切,沒有注意到自己說“瘋婆子”的時候,霍青行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有了變化。

霍青行剛安頓好譚善,又讓車夫去附近的醫館去買藥,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杜輝醒來了,此時聽他呼救,他並未理會,只是看了一眼那緊閉的房門,便沉默的守在外頭。

“霍兄你做什麽?快點啊,那瘋婆子兇得很!等她回來就完了!”杜輝說著大概也想起自己以前總和常安針對霍青行了,輕咳一聲,解釋道:“我知道霍兄不喜歡我,但我一向是把霍兄當知己好友的!”

“當初是常安總在我面前說霍兄的壞話,我這才……”

話未說完,就見眼前那個挺拔的身影微微側過頭,點漆的鳳目落在他身上,聲音好似裹挾冬日冰霜一般,“你可知道大魏律例,奸汙少女者該判什麽罪?”

杜輝神色微變,還欲開口,就聽到那扇緊閉的房門被人推開,那個令他恐懼甚至絕望的身影走了出來。

“你……”

看著重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阮妤,她明明穿著錦衣華服,像是倚著憑欄團扇輕打的大家小姐,可在杜輝的眼中,這個女人就是修羅就是惡鬼,他想後退,可身體被人緊緊綁在柱子上,別說後退了,他連反抗掙紮的能力都沒有。

阮妤卻沒搭理他,只是看著身邊的譚柔,見她在看見杜輝時,神情微變,輕輕握住她的手。

示以安慰。

“……沒事。”譚柔朝她露出一個笑,緊跟著深深吸了一口氣,待氣息平復後又重新看向前方。

她並未理會杜輝,而是看向那個還處於昏睡中的許巍,他臉上雖然沒有血,身上卻有不少,眉心微蹙著,不知道是在做噩夢,還是處於無盡的疼痛之中。

譚柔沒有上前。

她只是站在原地,看著許巍——

這個熟悉的男人,是她的青梅竹馬,是她的表兄,亦是她的未婚夫。

她曾如此愛慕他,眷戀他,信任他。

尤其是在父親去世後,她更是被余生的寄托都交付給他!

她知道他的抱負,知道他一心求取功名,想為社稷為蒼生立心立民,所以她做女紅做刺繡,每晚熬到蠟燭快滅了才睡,就是想多賣些繡品給他做明年上京科考的盤纏。

可她等到了什麽?

她等到了一杯下了藥的茶以及一個下流肮臟的男人!

想到剛才的處境,想到她苦苦懇求許巍帶她走,男人卻頭也不回地離開,明明天上還有太陽,氣溫也不算太冷,可譚柔卻仿佛處於冰天雪地之中,冷得全身都在發顫了。

“我帶你進去?”阮妤見她這般忙伸手扶住,低聲勸說。

“不用。”

譚柔搖搖頭,她面色蒼白,臉上卻還是帶著從前的溫柔笑容,柔聲說,“勞煩姐姐替我倒一盞茶。”

阮妤點頭,剛要進屋就聽到身旁的霍青行說,“我去吧。”

男人說完就提步走了進去,沒一會功夫,他就端著茶走了出來。

譚柔接過,朝人道了一聲謝,而後一步步走向許巍,茶水盡數潑在男人的臉上,許巍還沒醒來,身邊的杜輝就被嚇得尖叫出聲,他是當真被阮妤嚇破了膽,現在一點風吹草動就怕得不行。

“閉嘴!”

阮妤知道譚柔有話要和許巍說,朝杜輝喝道:“再吵就把你宰了。”

杜輝一聽這話立刻閉緊嘴巴,臉色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因為恐懼牙齒忍不住打起顫,他怕真如阮妤所說,忙咬緊牙齒,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

他身旁的許巍也終於被這盞冷茶潑醒了,他剛剛醒來,還有些茫然,看著眼前的譚柔,他喊人,“阿柔?”說話的時候發覺自己渾身被人綁著,一愣,“我怎麽……”

余光瞥見杜輝和阮妤就什麽都想起來了。

臉色霎時變得慘白,他向譚柔求饒,“阿柔,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是我豬油蒙了心,是我糊塗,你原諒我好不好!”他說著想朝人身邊湊過去,可他和杜輝一起被綁在柱子上,怎麽過得去?但他還是奮力想離人近一些,好似這樣譚柔就會原諒他了。

“表哥。”

譚柔喊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模樣。

她穿著一身嫩黃色的長襖,身形如弱柳扶風一般,可在這落日將下的傍晚卻沒有一絲怯弱之感,她就這樣站在原地,微微低眉看著許巍,看著他奮力掙紮,看著他一身鮮血,而後在他微怔的注視下,輕聲說,“我有話想問表哥。”

“你說!”別說問了,就算打他,他也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