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不下地獄,只在篝火邊跳……

姜蝶看到照片的那一瞬間,也被猝不及防地擊中面門。

原來那時候的自己,是那麽那麽喜歡他的嗎?

她覺得好陌生,又仿佛被洞穿的心顫。

身體快於意識地在人群中搜索到蔣閻後,她才後知後覺地明白自己在做什麽,立刻把目光移開了,舉起手邊的紅酒喝了一大口。

台上文飛白和盧靖雯已經互相交換完戒指也親完吻,準備下台來輪番敬酒,姜蝶作為伴娘得跟著,必要時刻幫忙擋點酒。

但姜蝶如同被打了雞血,不僅瘋狂擋酒,不需要幫忙擋的時候也跟著在旁邊一起陪著喝。盧靖雯嚇到小幅度捏她:“你這酒量行不行啊,悠著點!”

姜蝶笑道:“今天你結婚啊,我高興。再說了,我這快三年都沒喝大過,你放心。”

說著又幹了一杯以示自己完全沒問題。盧靖雯撇撇嘴,隨她去了。

敬到蔣閻那一桌時,因為多輪酒精灌下去的關系,姜蝶的臉上盈滿了一種不自然的緋紅,會給人一種,仿佛是見到喜歡的人在害羞的錯覺。

蔣閻因此而不知所措了一秒。

下一秒,他微微皺起眉頭,在姜蝶仰頭要喝的當下一把奪過她的杯子,搶先一步幹掉。

在場周圍的人都古怪地看著他們。

姜蝶愣了下,口齒不太利索地說:“蔣總酒癮好大,自己的不夠,還搶別人的酒喝。”

他抽了張紙巾擦掉嘴邊喝過快留下的酒漬,沒接她的話茬。

“少喝一點。”

說完這四個字,他就坐下了。

姜蝶也跟著新娘新郎移動到下一個人。

他說的四個字姜蝶完全沒聽進去,反其道而行之,喝得根本沒在怕,哪怕結束敬酒後,還覺得不夠盡興似的在位置上獨酌。

她告訴自己,只是因為太開心了。偶爾放縱一下有什麽不可以,這麽大喜的日子。

婚禮的酒宴一直持續到晚上十點,大家陸續離去。姜蝶作為伴娘的職責也到此結束,和盧靖雯文飛白道別。

盧靖雯原本還挺擔心她喝太多,但看見她姿態還蠻正常地離開宴會大廳,也就放下心。

結果目送著人還沒走出兩米,高跟鞋一歪,姜蝶整個人滑趴到地上。旁邊的椅子被她碰倒,發出刺耳的聲響,引得還沒走的人紛紛看過來。

邵千河離得最近,正想著搭把手把人扶起,已經有人更快一步,將姜蝶打橫抱住。

而令邵千河完全止住動作的,是姜蝶瞬時環抱上蔣閻脖頸的手。

醉意似乎讓二十歲的姜蝶上了身,逼出了埋在最深處的本能。

熟悉的薄荷冷香將她包圍時,她渾渾噩噩地纏上去,忘了今夕何夕。

蔣閻卻因為她這麽一個簡單的動作,差點失手將人摔下去。

邵千河見狀,用玩笑化解自己的尷尬:“你行不行?不行我來。”

蔣閻神色怔忪,繼而將人緊緊地往懷裏一裹。

“這兩年麻煩你了。”他深吸了一口氣,爾後平靜地擡起眼,看向邵千河,“幫我照顧她,但也到此為止了。”

他對著文飛白和盧靖雯揮了揮手,說著我送人回去,很幹脆地就抱著昏昏沉沉的姜蝶離開了酒店。

代駕已經開著車在街邊等待,他將姜蝶小心地放進後座,自己也坐到她身旁,讓師傅按原地址開走。

接著,他按下車門邊的按鍵,前後座有一塊擋板緩慢落下,將他們兩人同司機隔開。

整個世界縮小成二分之一,我和你,以及我們之外的別人。

蔣閻靠過去,枕在姜蝶的腦袋上,一只手圈著她,輕輕地拍著她的肩頭。車子隔音極好,聽不見外面的任何響動,車窗上映出的霓虹燈在車輪的飛逝裏浮過兩張神色不一的臉。

他眯起眼睛,學著她一起閉上,近乎無聲地念道。

“原來你也在想我嗎?”

他的嘴邊微微勾起嘴角,仿佛因為這層認知而感到喜悅。

可笑容卻比哭還勉強。

“即便……只是那時候的我。”

*

車子開到他在花都的公寓,蔣閻將已經睡著的姜蝶抱進家門。

他在路上就順勢下單了卸妝油和化妝棉等等的護膚品,抵達家裏時,那些東西也一並送到,正好可以用得上。

其實他對卸妝一竅不通,三年前姜蝶那次喝斷片,她因為去和盧靖雯逛街就頂著張素顏,他把人帶回來也只是幫忙洗把臉。

這一回,她臉上化了很濃的伴娘妝,還貼著假睫毛。

但這個撕下來會不會把眼睫毛也連帶著撕下來?

蔣閻把人放在沙發上端詳,擰起眉認真思索著這個問題,打開手機搜:

假睫毛怎麽撕不會疼?

接下來的每一步,他都宛如嬰兒學步,笨拙地依靠著搜索完成,一分鐘就能卸掉的全臉愣是磨蹭到整整半個小時。

最後他用熱騰騰的毛巾敷在姜蝶臉上,她咕噥一聲,他跟著笑了一下,雙手撐在沙發的扶手兩邊,強迫症犯了,湊上去檢查有沒有沒卸幹凈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