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紅裙子(1)

又新發現了一具屍體,死亡時間在另外兩位死者之前。短時間內死了三個人,且都是年輕女性,死狀也極其相似,既恐怖又慘烈,她們脖頸被兇手掛上了狗項圈,嘴角被剪開又被縫,身上去皮的部位雖不相同,但都是血淋淋的一大塊。

連環奸殺案鬧得沸沸揚揚,人心惶惶,重案隊人人頭大如鬥。陶龍躍幾乎天天早出晚歸,不是外出調查就是開會研討,也就能趁著自己生日的機會擠出一點時間,約蘇曼聲出來一起吃了個飯。

還去蘇曼聲喜歡的那家法國餐廳,還是兩人喜歡的靠著書架的座位,陶龍躍很體貼地替蘇曼聲拉開椅子,想起那天請隊員們泡吧,隨口問道:“那天去酒吧想叫你來著,你怎麽沒接電話?”

蘇曼聲看著胃口不佳,臉色也不太好,翻了兩頁就把菜單合上了,她低著頭,盯著杯中的檸檬片,淡聲回答:“看書,沒開機。”

“我本來想去你家接你,你家沒開燈啊。”這話倒也不奇怪,法醫工作不進則退,平日裏蘇曼聲看書就多,也經常出去進修。只不過答應求婚之後蘇曼聲態度忽地冷淡起來,除了工作時間就聯系不上,簡直跟距離產生困哪的異地戀沒差,陶隊長深感自己越發喪失了存在感,也不知道是自己哪裏不夠周全。

“可能那個時候正巧看書看累了,”蘇曼聲擡眼看他一眼,很敏捷又很自然地改口說,“關燈睡了。”

陶龍躍沒好意思繼續追問下去,直接叫來服務員點單,兩個人都點了今天特價的牛排套餐,陶龍躍要了五分熟,蘇曼聲要的更生一些。

等上菜的時候,蘇曼聲相熟的那位法國大廚又熱情洋溢地來了,一見面就要親要抱,蘇曼聲也笑得親切又鮮艷,起身相迎。

這個名叫勒戈夫的法國佬顯然非常迷戀蘇曼聲,自打蘇曼聲與陶龍躍確認關系,每回見到陶龍躍都橫眉冷對,擺出一副別人欠了他五百萬的臭臉。當著陶龍躍的面,勒戈夫連連搖頭,毛茸茸的大手扶住蘇曼聲的肩膀,用半生不熟的中文對說:“早知道你喜歡的不是女人,我一定會像追尋太陽一樣追求你……”

礙著面子與風度,小陶隊長不能直接翻白眼,只能在心裏暗罵:什麽勒戈夫,我看是你個巴子。

不管話說回來,蘇曼聲高挑冷艷,體態氣質英氣逼人,對身邊女性又格外體貼照顧,就連謝嵐山都一度誤以為她是彎的。

“我會為你一笑做任何事情……”勒戈夫說著居然公然撬起了小陶隊長的墻角,他緊緊握上了蘇曼聲的手,眼神款款。

陶龍躍越發聽不下去了,決定直接宣誓主權。他起身一攬蘇曼聲的肩膀,笑著說:“勒大廚回廚房忙去吧,我還得跟女朋友談談婚禮的事情。”

“都怪我沒爭取……”捶胸頓足地懊惱一陣,大廚勒戈夫總算戀戀不舍地回了廚房。

蘇曼聲落了座,臉色挺冷淡:“老陶,你這就不大氣了。”

前菜先上了,沙拉鵝肝溫泉蛋。陶龍躍比蘇曼聲小三歲,在她面前總是顯得自己很怵,這會兒對方看著談興全無,他愈發不敢觸她逆鱗,只能低頭吃東西。

兩個人默默用餐片刻,蘇曼聲主動開口:“謝嵐山呢,嫌疑洗清了?”

陶龍躍點點頭:“已經證實了是同一兇手所為的連環殺人案,從第二個被發現的死者的死亡時間來看,謝嵐山不可能犯案。”

蘇曼聲對結婚的事情毫不起勁,倒對這起連環殺人案很感興趣:“現在這案子有偵查方向了嗎?”

陶龍躍搖搖頭:“這案子目前看上去就是無差別犯罪,三名死者之間互不認識,也找不到共同點,所以格外不好查。”

主菜上來了,蘇曼聲拿起尖頭的牛排刀,沖陶龍躍一笑:“要不要我給你點建議?”

餐桌上的氣氛和樂不少,陶龍躍也擺出迷弟姿態:“願聽教誨。”

“死者被剝下的皮膚切口邊緣非常整齊,厚度均勻,可見兇手是個專業人士。”

“專業人士?你是指醫生嗎?”陶龍躍倒也不是沒往這處想過,只是漢海市裏醫生也不少,排查起來依然困難。

“也有可能是廚師。”蘇曼聲玩笑似的提醒了一句,將陶龍躍的牛排放置到眼前,十分體貼地替他用刀切成小塊,“二次屍檢發現,三名死者的私處大量出血,下身提取物卻沒有發現任何DNA樣本,結合損傷情況,很可能這些傷痕是被類似木棍的硬器摩擦造成的……”

“這種情況……兇手可能是有生理隱疾的成年男性,”陶龍躍稍加分析,很快得出一個更為驚人的推測,“又或者,兇手是個女人!”

“殺人、藏屍、棄屍的連續行為很難由一個女人完成,”陶龍躍的牛排已經切好了,蘇曼聲繼續切割起自己盤中的牛排,“兇手的手法非常老練,普通的醫生未必做得到,死者被割去皮膚的部位肌肉纖維十分完整,隱隱能看見血管與內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