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顧奚

上班不到半小時,顧遇再度失業了。

怎麽說現在的心情呢……

顧遇背著琴箱走出國立音樂廳,門外消防車趕到後正圍著幹涸的噴泉池滅火,空氣彌漫著硝煙味與蒸騰的水汽。

他堪稱心平氣和地坐上懸浮車,系好安全帶,卻沒有急著離開,指在方向盤上點了一點,嘆了口氣。

不可否認,潛意識的腦皮層裏還有那麽一絲不用工作的喜悅……但很快就被愁苦給壓得喪失殆盡。

家裏沒錢了啊,陸沉還得喝修復液,每月去醫院復診。

還有雄蟲保護協會的一月之期懸在頭頂……

從小到大顧遇被養得極好,雌父去世後,剛一脫離家庭就娶了陸沉,壓根不用操心生活起居。雄蟲的便利也讓他少了很多蟲際關系上的麻煩應付,他幾乎沒有契遇到過壓力這麽大的時候。

說不心累是假的。

顧遇天生怕麻煩,也逃避麻煩。一旦有什麽東西被他蓋上“是個麻煩”的戳,顧遇就不會再去搭理。

譬如給他留下了光腦號的愛爾維斯。顧遇不會添加,以後也不會再聯系。

倒不是真避諱什麽,如果愛爾維斯安靜一點事少一點,顧遇對加不加他也挺無所謂的。現在嘛,都這樣了他當然嫌麻煩。

顧遇正要開車離開,通訊突然傳了過來,是特殊提示音。

光腦特別提示:“尊敬的雄蟲,您的雌君。”

“陸沉。”顧遇沒怎麽多想地點開,看了一眼屏幕那頭的陸沉,點開了自動駕駛,問,“怎麽了?”

懸浮車平穩地點點階梯式升高,駛上高空,匯入星河大道上空限定的道路限制條。

有自動駕駛,這回顧遇的車就穩多了,完全自覺和諧地走在《帝國道路交通法》內。

陸沉在那邊跟顧遇對眼看了半天,看得顧遇都有些納悶,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做什麽虧心事了,陸沉才開口:“我看了新聞,星河大道遭受了襲擊。你沒事就好。”

車輛在高空,顧遇往車窗外一掃,就俯瞰到整個星河大道已被軍隊入駐。恐怖/分/子逃亡的方向那兒倒是濃煙滾滾,聽得到陣陣槍聲與炮彈聲,但已經離星河大道很遠了,具體什麽樣也看不清。

陸沉語氣這會兒聽上去已經沒事了,但眉頭仍微微蹙著,看得出來在壓制,表情還有些低氣壓。

顧遇反省自己確實沒考慮到這點,剛剛聽說發生了襲擊,想也沒想就往星河大道這邊沖了,一心只想到保全工作,卻沒考慮如果真出了什麽事,陸沉該怎麽辦。

他半開玩笑地寬慰:“少將你放心,我這性格肯定是哪兒有事哪兒避著,絕不上趕著去,出事哪兒輪得上我?”

他不提還好,一提陸沉就克制不下去了,淺蹙的眉頭深深皺起:“軍部那邊的消息說,這起事件是一周前名叫雄蟲國度的組織幹的。這個組織很神秘,此前軍部關於他們一無所知,卻能在宣布成立後,短短一周內謀劃這麽大起事件。”

“他們從哪兒來的組織成員,從哪兒混進首都星的武器,軍部都一無所知。”

陸沉正坐在健身室內,剛剛做完今日的復健,擦完額頭的細汗,還有些發絲黏濕在額頭上。

顧遇看得心癢,特想去撥幾下。

他在這兒走神,陸沉卻很嚴肅:“這個組織的真正目的誰也不清楚。雄蟲國度——到底沖著雌蟲還是雄蟲而來?”

顧遇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是雄蟲,這個組織搞的名字就叫“雄蟲國度”,指不定會不會找到他頭上來。

陸沉也覺得他待在外面很危險。

別蟲讓他待哪兒其實顧遇都很無所謂,但可能有點矯情吧,如果這個蟲是陸沉,明知他是擔心自己,顧遇仍覺得有些不舒服。

別蟲相不相信我無所謂,但你怎麽能不相信我呢?

“……陸沉。”

顧遇有些故作失落地低下腦袋,捋到腦後的白色碎發隨著動作落在額前,有些長了,遮住了他的眼睛。

他的聲音有些可憐,陸沉一頓,以為出事了忙問:“怎麽了?”

顧遇聽見他著急的詢問,裝委屈裝得更起勁了:“我工作丟了……因為你說的那個該死的什麽國度的組織。”

陸沉嘆口氣:“丟了沒事,還可以再找。”

顧遇詫異擡頭:“我還可以出門工作?”

陸沉對上他帶著光的瞳仁,目光凝了凝,道:“雄主,你想做什麽,我都不會阻止。”

顧遇眼睛徹底亮了,什麽不舒服全都煙消雲散雨闊天晴,話張口就來:“寶貝,我愛死你了!”

還沉著表情的陸沉險些沒被嗆到,但想想這通訊就他倆看得到……等等,就他倆能看到,陸沉耳朵尖紅了。

明明分隔兩地,卻通過通訊隱而蔽之、只有雙方的私密空間,讓陸沉想起了以往他因上戰場長期不能回家的時候,他倆通過通訊幹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