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襲擊

那場話療加睡覺後,陸沉似乎沒那麽鉆牛角尖了,看上去如此,但顧遇也拿不準。

他知道陸沉心裏鐵定有事,但總不能將蟲逼得太緊,只有將自己的決心通過行動表現給陸沉看。

話說得再多,效果往往不如實際做一步來得顯著。

下周一第一次正式上班,顧遇就展現出了自己十二分的激情與活力,以證明自己對於養家這件事的樂意程度。背上琴箱,滿面春風,熱情洋溢地與陸沉吻別。

然後門一闔上,顧遇的臉便成了一縷春風都度不過的玉門關,余下全是幹沙枯石,十裏荒漠。

老陰陽蟲了。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提了提背著的琴箱帶子,一步籲,五步一嘆地拖拖沓沓,來到停在院子裏的銀色懸浮車前。

由樹叢灌木遮擋的視野恢復,顧遇立刻變臉,回頭熱情洋溢地朝坐在落地窗前望來的陸沉招。

作口型“我上班去了,不要太想我”。

陸沉失笑,無奈地輕搖頭,也沖他揮揮。

因為陸沉的笑,顧遇勉強感覺出個門、還沒上車就消耗了百分之十的電量稍稍回血。

坐上懸浮車,他熟悉了一下感——是真的就試了一下,然後五年都沒自己開過車的老司顧遇,“嗖”的一下就東拐西歪把車沖上天,一溜煙飛了。

幸好他們住的野名區蟲煙稀少,幾裏才見一戶,不至於出門就撞出個車禍現場。

顧遇也真的藝高蟲膽大,五年沒開過車,也不怕自己還會不會開,一個勁就莽上去了。

等到正式上區際高速,顧遇以前開車的感也就找回來了,疾而穩的駕駛技巧,不負他一次考過的那本帝國蟲民駕照。

一路無事,顧遇卻老覺得自己右眼皮子在跳。

老話怎麽說,是左眼跳災還是右眼跳災來著?

顧遇正擱那兒琢磨,果不其然,正要下區際高速,突然聽見前方“嘭”的一聲巨響,濃煙滾滾從下方的心區燃起。

前方的車都整懵了,一個二個嚇得繼續開也不是,不開也不是。

前面車一停,後面也跟著塞,有暴脾氣的司從車窗裏探出頭,罵罵咧咧:“前面的幹什麽呢,會不會開車?!不會開就別上高速!”

接著那名大罵的司也呆住了,底下心區何止是燃起一處濃煙,接二連的“嘭嘭”爆炸聲響起,仿佛過節的煙花爆竹一樣熱鬧。

喧囂的驚呼聲、求救聲同時彌漫在繁華街道上空,飄到高速上,把一眾司嚇得一動也不敢動。

顧遇也愣住了,擡頭看著前擋風窗外街區上燃起的濃煙與火光,一點一點向上攀爬,直至把整個高速車道與天交接之際染為沉沉濃黑。

天上黑霧沉沉,陽光被點點吞噬,仿佛一場世界末日。

懸浮車內廣播開始播放緊急新聞:“請廣大首都星蟲民注意,請廣大首都星蟲民注意,心區星河大道遭受不明組織恐怖襲擊,街區緊急封鎖,請廣大蟲民迅速遠離,迅速遠離……”

顧遇愣了愣。

擦,星河大道?不就是國立音樂廳所在的地方嗎?

完蛋,他還要工作呢,搞什麽?!

顧遇使勁摁了摁喇叭,前面的車也狠狠回應了喇叭,不耐煩地示意:兄弟你往前看,要是能走他們也不會堵在這兒!

高速上全摁起了一陣又一陣的喇叭,有司在瞎指揮:“前面封了過不去,你們後面的車能不能往後退?!不然咱們都得困這兒!”

後面的車又罵:“你大爺說得容易!我想往後動,我後面的車還不能動呢!”

你一言我一語,高速上大聲嚷嚷吵做了一團,喇叭聲此起彼伏,要多亂有多亂,彼此都覺得對方是傻逼。

要不是這車是懸浮的,外面除了車道限制條,壓根沒有路,估計都得發展成下車打起群架來了。

顧遇也堵得心煩,看著前方不斷冒起濃煙的方向有些焦躁。

這次出了這麽大的事,還是就發生在星河大道的,他這工作估計又得戳脫。即使沒有雄蟲保護協會警告,那群樂團的雌蟲們也大概率不敢再用他。

顧遇越想越煩,狠狠砸了砸方向盤,長眉緊緊皺成一團。

怎麽就這麽巧?恐怖襲擊怎麽就逮著他要上班的地方來?!

不管二十一,顧遇突然超出車道,向下懸浮沖出了車道限制條,向前在眾車下面疾速駛去。

區際高速都是按規定高度劃定車道的。限制條的存在就是為了規範城市上空飛來飛去的懸浮車,不至於你飛這麽高,我飛那麽高,全是亂在來。

因此顧遇剛一下去就引發道路警告,限制條變為黃色,警鈴滴滴滴大作:

“警告警告,車牌號sdy20222越過道路限制條行駛,嚴重違反《帝國道路交通法》,請立即停車,請立即停車!”

上面的司們紛紛叢車窗探下腦袋,被這驚蟲的一幕看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