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該來的始終會來(第3/13頁)

“是是,”高長恭無奈地笑著說:“為兄記下了。”

高延宗咳嗽了一聲,說:“我……我問你,你如何都不告訴我一聲就去送死?萬一我半夜沒醒過來,你打算如何?真的單槍匹馬殺進軍營?!你以為自己是菩薩呢!?”

高長恭一時沉默了下來,似乎沒有法子回答高延宗這個問題。

就在此時聽到一聲輕笑從門外傳來,隨即是“咕嚕嚕——”的車輪聲,果然是楊兼來了。

楊兼被他的小兒子推著輪車,來到了房間門口。高長恭的傷口堪堪包紮上,立刻穿上衣裳,整理齊整,拱手說:“鎮軍將軍。”

楊兼笑著說:“小五兒,這個問題,兼來回答你。”

高延宗說:“你又知道了甚麽?”

楊兼笑得高深莫測,說:“小五兒你可不知自己睡得有多死,你睡著之後簡直雷打不動,晴天霹靂你都醒不來,可是費了兼不少功夫,恨不能在庭院敲鑼打鼓,這才把你給吵醒了。”

“你……你……”高延宗一聽,恍然大悟,怪不得楊兼說這個問題他來回答,因著這是楊兼幹的好事兒,高長恭離開之後,楊兼負責不經意的叫醒高延宗。

但是高延宗睡覺很瓷實,深度睡眠一夜好夢,怎麽也叫不醒。高延宗半夜被吵醒,見到士兵們在外面整頓,其實那已經是士兵們整頓了半個時辰的效果,一直搬著東西走來走去,走來走去,機械地喊著那兩句話。

楊兼說:“可差點子累壞了兼的這幫子兄弟們。”

高延宗震驚的說:“原來都是你的詭計?!”

甚麽不經意的被吵醒,原來都是假的,全都是楊兼的套路,因此根本不存在如果高延宗沒有被吵醒這種事兒,如果高延宗還是不醒,楊兼都打算親自推門進去直接叫醒他了。

高延宗氣得把手頭剩下的傷布扔在地上,擡腳狠狠跺了兩下,說:“你們自己頑去罷!”

說罷轉頭要走。

“等一等。”楊兼開口阻攔。

高延宗停住腳步,冷笑一聲,昂起下巴,無比驕縱的說:“怎麽,要賠不是?賠不是趁早,本王沒那麽多工夫。”

楊兼笑著說:“賠不是倒也不是,其實兼是來叫二位去幕府議事的,時辰差不多了,走罷。”

高延宗一聽,原來不是叫住自己賠不是?楊兼讓楊廣推著自己往外去,高長恭立刻跟上,高延宗氣得又踩了一腳扔在地上的傷布,這才憤憤然的跟上去,追在後面喊著:“你給我賠不是!你到底賠不賠不是?你……你到底怎麽樣才肯給我賠不是?”

高延宗的嗓門雖然大,但是這三一句,一句比一句氣勢弱,高長恭揉了揉額角,對楊兼說:“將軍何必總是欺負阿延呢?”

楊兼一笑,說:“兼欺負他,才能突出你寵著他,小四兒,為兄可是良苦用心啊。”

楊廣:“……”睜著眼睛說瞎話。

眾人很快到了幕府,其他人已經在等了,高延宗在這裏住了很久,也算是熟門熟路,沒有半點子陌生,自己走進去,找個地兒悠閑的坐下來,說:“說罷,商議甚麽?”

楊兼坐在輪車上,來到主席的位置,說:“各位,咱們在延州的時日已經不短了,如今齊人送來了大批的糧草,還有兵馬,無論是人數還是輜重,咱們補充的都差不多了……”

說到這裏,高延宗狠狠翻了一個白眼,敢情他們在這裏是補充補給的?

楊兼又說:“下一步便是渡河,安德王率兵歸順,祖珽人頭落地,西岸暫時沒有防備,正是我們渡河的大好時機,不知各位有沒有甚麽提議,大可以暢所欲言。”

高延宗大手一揮,他一身紅衣本就飛揚跋扈,此時更是神態傲慢,說:“甚麽狗屁提議,聽我的便對了,論起這片兒沒人比我更加熟悉,我可是帶兵過來的,有一條路穩妥又便宜,而且齊人駐兵很少,咱們走這條路,不日便可以直撲晉陽,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高延宗說著,展開地圖,食指和中指並攏,在地圖上虛畫了幾下,說:“看到了沒有,就是這條路,寬敞,不會被埋伏,而且齊人駐兵很少。”

高長恭點頭說:“的確如此,只是這條路長恭沒有甚麽經驗,倘或是阿延帶路,應該萬無一失。”

高延宗說:“我就是帶兵從這條路過來的,走的已經爛熟了,而且從這裏包抄晉陽,還能省去不少齊軍的駐兵關卡,等他們反應過來,咱們已經堵了他們的大門!”

楊兼一笑,說:“歹毒啊。”

高延宗說:“這叫甚麽歹毒,既然我已經歸順了你,倘或不和盤托出,才叫歹毒罷?”

楊兼點點頭,說:“是了,小五兒說的有道理。”

於是楊兼便下令說:“便按照安德王所說的路線,準備輜重,就這兩日,立刻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