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二哥哥是知知的小夫君……

岑煊鮮少帶人回府,下人們見到大公子帶了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回來,都忍不住投以好奇的眼光。

管事事先就被交待過,知曉她是溫家三姑娘,倒是神色如常,躬身道:“公子,太傅讓您回來後,直接帶著溫三姑娘到如意院見他。”

岑煊:“母親可醒來了?”

管事搖了搖頭。

雲嬈手指微蜷,心中竟莫名緊張起來。

就在岑煊帶著雲嬈離開後,始終安靜不語的下人們才又低聲交頭接耳。

“公子帶回來的那位姑娘,雖然妝容清淡,打扮低調,卻反襯得眉目如畫,看上去猶如仙子一般,不知是京中哪家貴女。”

雲嬈今日穿著與尋常貴女相比,是低調樸素了些,月白色窄袖上衣,白色鑲銀絲合歡花蘇緞長裙,發間簪飾也少,只一枝白玉鳳紋釵點綴其中。

饒是如此簡單的裝扮,依舊叫人驚艷,過目難忘。

“和大公子站在一塊真是般配。”

“胡說,大公子分明與鐘姑娘比較般配。”

“除了夫人以外,我從沒見過這麽好看的姑娘。”

“這麽一說,那姑娘的眉眼似乎與夫人有幾分相似。”

管事沒好氣的拍了下幾人的頭,沉聲道:“胡說什麽,那是相府的三姑娘,是大公子的親表妹,再幾日就要冊封為公主,鐘姑娘也不是你們可議論的人,再胡言亂語,小心被公子發賣。”

幾人這才乖乖閉上嘴,不敢再亂嚼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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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府宅子雖不似相府那般富麗,卻也裝點的精致大氣,庭院寬敞,假山流水,亭台閣樓,靈動雅致。

雲嬈本該是無心觀賞這些,卻又對自己幼時居住之地感到好奇,一路上遇到的奴仆並不多,但當岑煊帶著她穿過迂回曲折的廊道與精致的垂花門,來到內院,她才發現,並非岑府奴仆不多,而是全候在這裏了。

丫鬟婆子們排排站,見到岑煊與她亦是目不斜視,齊齊福身行禮:“奴婢見過大公子,見過大姑娘。”

雲嬈在相府也鮮少見過如此排場,不由得有些訝異,但最叫她驚訝的是這些人對她的稱呼。

她分明是溫三姑娘,為何叫她大姑娘?

岑煊似是看出她的疑惑:“這裏是母親的院子,這些都是簽了死契的下人,是岑府最忠心的奴仆,他們都知道你才是岑府真正的大姑娘,這個位置本來就是你的。”

雲嬈詫異:“萬一傳了出去,豈非所有人都要誤以為你們是尋回了我,才對岑時卿如此心狠手辣,到時若是被禦史參奏……”

岑煊不以為然地勾了勾唇,一邊帶著雲嬈推開門,一邊低聲說道:“知知既與阿鈺自幼相識,對我應該也略有耳聞才是,你忘了世人是怎麽罵我的?都說我是陰狠毒辣、冷戾殘酷的皇帝走狗,平時那些言官禦史少參我了?再多這一條也不算什麽,更何況,岑時卿會成現在這般模樣,始作俑者為誰,皇上再清楚不過。”

岑時卿出事前曾進過宮,離宮不久就出了事,明眼人都瞧得出來她這怪病定與宮裏那位脫離不了幹系。當初京城裏可是不少人等著看好戲,沒想到沒等到岑太傅進宮鬧,反倒等來了岑時卿並非是岑家親生骨肉的另一出好戲。

屋內彌漫著濃濃的藥味,陽光從雕花窗欞透了進來,落在榻邊,雲嬈一擡頭,就看到坐在榻旁八仙椅上,身姿有些頹然的岑太傅。

她驀地一愣。

雲嬈還記得初被溫延清帶回相府的那天,岑太傅雖年過四十,卻依舊不顯年歲,俊美剛毅,與岑煊並肩而站時,不像父子倒似兄弟。

不過幾日不見,當時一頭黑發的男人已是滿頭白發,不止容貌蒼老不少,就連氣色也不復當日紅潤。

像是短短數日,就瞬間蒼老了二十歲一樣。

岑太傅不知是不是睡著了,聽見開門聲與談話聲,居然動也不動。

岑煊似一點也不意外,領著雲嬈走到他身旁,微微俯下|身,在他耳邊說道:“爹,我帶知知回來了。”

岑太傅這才緩緩回過神,轉頭沖著雲嬈笑了下,眼睫卻始終垂得低低的,像是不敢直視她。

又或者說,沒有臉面對她。

無論是神態或是氣色,男人的模樣都與初見時相差甚遠,雲嬈心口一緊,來到岑府之後,就一直縈繞於心的那道莫名情緒,驟然化作一股酸澀,湧上鼻頭。

雲嬈下意識朝他走近一步,聲音微微哽咽:“您怎麽……”

會變成這樣?怎麽就一夜白頭了?

是因為妻子病倒,還是因為夢見了她前世慘死,或是兩者都有?

雲嬈說完,眼淚突然流了下來,好似開了閘,百般收不住。

岑煊與岑太傅雙雙一驚。

岑太傅看到好不容易尋回來的女兒這樣哭,更是心疼得要命,猶如刀絞。

他連忙起身,手忙腳亂地拿著帕子幫她抹眼淚:“怎麽哭了?知知別哭,好孩子,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