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第6/16頁)

“此信如今還在我府上,若是皇上不信,只管讓人去取。”

韓氏沒想到,沈作明竟還留下這麽一封信,這下她心底的顧慮便再也沒有。

既然他已做了初一,就別怪她做十五。

韓氏喊冤道:“皇上,妾身所言,句句屬實。這位沈三姑娘壓根就不是沈氏女,她乃是十九年被滿門抄斬的衛家余孽。”

“她是衛楚嵐的女兒。”

沈絳站在原地,聽著韓氏與大姐姐你來我往,誰也不服誰。

直到韓氏喊出這一句話,在她耳邊,嗡嗡作響。

她是衛家余孽。

她是衛楚嵐的女兒。

衛楚嵐,這個名字她早已經不陌生,從一次又一次聽到他的名字,終於他的名字與她聯系在一處。

沈殊音還在據理力爭,她跪地喊道:“皇上,韓氏對我姐妹兩人一直心存嫉妒,又因為她女兒沈芙綾先前設計綁架臣女,被父親責怪,歸不得沈家。先前她與臣女求情,想讓沈芙綾回沈家,以有助於婚事。被臣女拒絕之後,她便心存怨恨。”

“皇上,韓氏知道臣女最是在乎親妹妹,所以這才出此毒計。”

沈殊音為了替沈絳洗冤,不惜說出沈家姐妹之間的齷蹉,更是連自己被綁架之事,都不惜當庭自陳。

可是韓氏卻突然喊道:“皇上,妾身有物證。”

沈殊音怔住,連一直站在原地未動的沈絳,都不由看了過去。

韓氏咬牙道:“妾身有一封書信,乃是由姚寒山寫給我家侯爺的,這個姚寒山便是大名鼎鼎的寒山先生,乃是衛楚嵐的舊故。”

“呈上來。”永隆帝的聲音沉的可怕。

韓氏的書信呈上去之後,永隆帝翻開信封,字跡竟是熟悉的厲害。

姚寒山、衛楚嵐、沈作明,一個個名字,何等熟悉。

都是文有胸藏韜略,武能安定天下,當初也正是這些人,陪著他爭帝王,坐江山。他也曾豪情萬丈說過,若是他為帝,定然此生不負。

可如今,這一個個名字卻早已經遠離。

衛楚嵐身死,姚寒山避世,只剩下一個沈作明,卻在西北,替他守衛疆土。

可他不明白,為何人人都要選衛楚嵐。

就連他最是信任的沈作明,居然都瞞著他,將衛氏余孽,養了這麽大。

甚至還偷偷出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霍貴妃忍不住道:“皇上,自打先太子與衛氏余黨,勾結作亂之後,臣妾每每想到,便寢食難安。如今太子被囚,這些衛氏余孽卻還沒有盡數抓到,如何能不叫人膽戰心驚。”

霍遠思起身,沖著永隆帝行禮。

“韓氏身懷此等秘密,本就寢食難安,又經歷太子之亂,生怕衛氏余孽再起波瀾,這才想盡一切辦法,將此事告知於臣。微臣也不敢擅斷,只能盡全力找到當年的證人。”

“沒想到,倒是真找到了一位,還請皇上準許這位證人入內。”

永隆帝自然沒有不允的,若是說這在場之中,最為忌憚衛氏余孽的人。

只怕就是他了。

畢竟前幾日他悉心教導長大的太子,居然跟著衛氏余孽,一起反了他。

很快,一個小太監領著一個步履蹣跚的人進了殿內。

眾人回頭看過去,沈絳倒無異色,反而是沈殊音大驚失色:“孫嬤嬤。”

聞言,沈絳臉色微變。

這個孫嬤嬤為何會在這裏?

她讓卓定回她的老家去找,沒有找到的人,卻突然出現在皇宮。

在片刻後,沈絳突然笑了起來。

原來這竟是一個,早已經針對她的陰謀。

卓定說他去孫嬤嬤家中找了,她家已有半個月未曾有人出入。孫嬤嬤是在太子舉事之前就消失了的。

所以哪怕沒有太子造反,她亦是逃不掉的。

此刻,入內的孫嬤嬤撲通跪在地上,

孫嬤嬤跪在地上,白花花的頭發雖然梳的還算整齊,卻已經稀疏的厲害。

她如同一葉枯黃的樹葉,渾身都在顫抖,仿佛隨時都能倒下去。

終於她緩緩開口說:“回皇上,老奴乃是長平侯府的嬤嬤,大小姐自幼便由我帶著。今日,今日……”

“奴婢要說之事便是,三小姐確實並非我家夫人親生的。”

沈殊音失聲道:“嬤嬤你為何說謊,阿娘當年懷孕,我雖還小,卻還記得清清楚楚,阿娘的肚子是一天天大了起來的。”

“大姑娘,老奴並非在撒謊,當年夫人確實是生了一位小姐,”孫嬤嬤似乎也知對不起沈殊音,不敢擡頭望過來。

她垂著臉:“可是夫人生完之後,便嫌下人伺候的不好,換了一批下人,就連奶娘都換了。待出了月子,孩子抱出,我瞧著那孩子便不像是剛出生的,看著有好幾個月的模樣。”

“後來夫人帶著三小姐去廟裏祈福,恰好遇到先前被換的奶娘,她一瞧見三小姐便大驚失色,我瞧著不對勁,偷偷追上去。那奶娘被嚇得半死,只與我說,三小姐被人換了。我自然是不信她的話,便說嬰兒長得模樣都差不多,她許是瞧錯了。可她非說,沒有瞧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