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

荊瀾收起手機,麻溜的輸入一串數字,說道:“轉過去了。”

“收到了。”余故裏看著那串數字,數了好幾遍才確定真的是三萬七,不由扒著椅背,眼巴巴的回頭說:“荊瀾姐,我能問你個事兒嗎?”

“說。”荊瀾往後靠了靠,在座椅後面的袋子裏摸了摸,還真讓她在寶寶安全座椅對面的袋子裏摸出來了幾根棒棒糖。

她瞅著手裏的棒棒糖,不同種類、不同味道,造型還都奇奇怪怪的可愛。有一顆還是個芭比造型的,模樣都寫滿了:我很貴。

盯了一會兒,荊瀾沒忍住笑了出來。

那兜裏還有不少兒童吃的小餅幹、奶片之類的東西,分門別類,但都有一個特點,量不多,除此之外,車座底下還塞著一排旺仔牛奶。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幹的……

荊瀾毫不客氣的拆了一根塞嘴裏,藍莓奶昔味兒,味道還挺好吃,甜味兒不重。

她笑眯眯的看著余故裏奶白的臉,說:“想問什麽?問什麽我都能告訴你哦。”

余故裏沒聽出她語氣中的調侃和深意,不好意思的問:“那個,你是怎麽讓她多退了我這麽多錢的?”

荊瀾少見的沉默了一下,說:“你就問我這個?”

余故裏認認真真一點頭。

荊瀾沉默的臉上隱隱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趨勢:“……”

她覺得她好像穿過白清竹的後腦勺看到了她臉上的冷笑。

難不成還真是她太猥瑣?

荊瀾一臉沉重,恢復正直的說:“我就是跟她說,平時咱們手頭上接管的都是些人命官司,公事公辦慣了,下手沒個輕重,讓她仔細想想,就算是她希望她爸多關點時間,可真要鬧不好,別說關三年五載,一兩年放出來都夠她們做子女的被鄰居戳脊梁骨罵死。都是要臉面的人,受不了這個。”

余故裏難得的頓了一下。

荊瀾以為給人嚇著了,畢竟余故裏還年輕,和她也實在是算不上熟悉,就這麽開玩笑,有點不太合適。

她一笑,盡可能讓臉上的笑容顯得真誠和善:“當然了,咱們畢竟是醫院法務部的,涉及不了那些窮兇極惡的事兒,就算經手的都是人命官司,那也都是十分正規的……你說呢?”

余故裏小聲說:“我覺得你說得對。”

荊瀾頂著一臉慈祥的微笑點頭。

余故裏坐下沒一會兒,又探出了個小腦袋。

荊瀾這會兒叼著根棒棒糖,毫無形象的癱在後座,腳上踩的高跟鞋已經換下了,懶得上手,正用腳背努力摸車底備用的平底鞋。

見余故裏突然探出半個腦袋,她一愣,莫名覺得余故裏這動作有點可愛。

還一點都不突兀。

說不出的那種,奇奇怪怪的,看到了鄰家小萌妹的那種可可愛愛。

可愛到想忍不住揪了她頭毛就跑,跑遠了再看著她原地哭的那種。

她有點手癢癢,終於摸到了平底鞋,換手下去拿。

她攥著底下的平底鞋捏了捏,心想這是有主的。默念了不知道幾次,她才說:“看什麽呢?”

余故裏打量著荊瀾身上的衣服,臉有點紅,不太好意思的說:“荊瀾姐,你平時上班都穿什麽衣服啊?”

荊瀾一愣,沒想到余故裏突然問她這個,下意識反問了一句,“什麽?”

余故裏以為她沒聽清,又說:“平時上班的時候,你們公司……嗯不,醫院,你們醫院有規定著裝嗎?像、像白老師那樣的著裝?”

稱謂又有點卡了殼。

余故裏差點咬著自己舌頭,心想當著別人面兒直接喊白清竹姐姐,還是會有點不太好意思。

荊瀾沒注意到,聞言仔細想了下,一邊換鞋一邊道:“倒也沒有嚴格規定過什麽,畢竟法務部除了公司內部員工,外面的人也不知道在哪……不過一般情況下,還是會穿醫院給準備的制服的。怎麽了?突然問這個?”

“沒事。”余故裏搖搖頭,又問她,“醫院給準備的制服,也是白大褂嗎?”

“嗯。”荊瀾點頭。

正逢一個路口,白清竹沒趕那幾秒,等下一個綠燈。

聞言,她回過頭,看著荊瀾時略微眯了眯眼。

荊瀾停頓一下,突然警覺:“你問我這個做什麽?”

余故裏愣了愣,恍然大悟的道:“啊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職業病犯了……畢竟是畫畫的,職業、民族這些服飾特色我都會特別感興趣。那個……我就是有點好奇,因為醫院內部的一些資料,我們外行人沒法知道的,我也是剛知道醫院法務部穿的是白大褂……”

她眨了眨眼睛,又說:“那你們的白大褂,和姐姐的白大褂一樣嗎?”

這下她喊姐姐又喊的順口了。

余故裏自己卻毫無所覺,只有旁邊駕駛座的白清竹唇角彎了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