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裏面的狀況可以說是劍拔弩張。

荊瀾站在旁邊, 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余故裏和盛溪兩個人卻全都是一滿臉迷茫的模樣,似乎都沒有搞清楚,眼下到底發生了什麽。

“等很久了?”白清竹走到余故裏邊上, 說道。

余故裏把目光從剛才開始就站到她們桌邊的姑娘臉上挪開, 乖乖的點頭道:“沒多久, 菜剛剛上來, 鍋還沒開呢。”

白清竹‘嗯’了一聲, 跟她說:“我處理點私事。”

之後, 她才轉過頭,把目光轉到了站在一邊的江獻君身上,淡淡道:“你跟我出來。”

江獻君滿臉的委屈。

余故裏看見了她眸光中充斥著的淚水、委屈,和不可思議,也不知道是為什麽盯著看了很久。

江獻君咬咬唇,走到了一個座位上說了些什麽,拿起了自己的手包,便跟著白清竹出了門。

“那個是……”余故裏問道。

荊瀾滿臉的無奈,頗有些不耐煩,“硬要說, 她算是白清竹妹妹。”

荊瀾停頓了一下, 看了眼鍋裏還沒完全化開的底料說:“一月姐妹, 沒緣沒分。”

“一月姐妹?”余故裏沒聽明白,“什麽意思?”

荊瀾哼笑了一聲,說:“等她回來之後, 你問她吧。這事兒我說不合適, 畢竟算是她私事。”

余故裏應了一聲,也不知道好問不好問。

荊瀾是個自來熟,沒一會兒就跟盛溪聊上了。

余故裏沒事做, 只能一邊等鍋開,一邊百無聊賴的時不時往門口看。

不多時,門口出現了一個穿著休閑服的人,是白清竹。

余故裏眼睛瞬間亮了。

等白清竹一直走到近前,她笑道:“剛好鍋開了,快吃吧!”

桌上誰都沒提剛才的不愉快,就當那事兒沒發生過。

因為下午該上班的上班,該忙活的還要忙活,雖然四個人吃的火鍋,但是也沒點酒,點了兩瓶可口可樂應了個景。

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盛溪對余故裏上一個房東的怒意簡直是綿延不絕,“你是不知道,那個房子還是我幫小魚找的,當時找房子、簽合同都是我一手過的,人我都見過好幾次了,誰能成想居然是這麽個貨色……”

盛溪提到這裏,還是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幸好是沒發生什麽事兒。

真要出了什麽事情,她恐怕是得當場手刃那王八蛋。

“過去了。”荊瀾舉起自己的杯子,看著裏頭冒著氣泡的咖啡色液體,笑了聲說:“哎,不是,你們下午要上班,我和小余又不用,憑什麽我們倆也不能喝酒啊?”

“小余要接寶寶。”白清竹擡眸:“別胡鬧。”

荊瀾舉起雙手做了個投向的姿勢:“得,我的錯……我自罰一杯。”

一杯可樂一口悶完也是夠嗆,荊瀾給可樂的氣嗆得不輕,緩了好一會兒。

“我這牙也是到頭了……”荊瀾喃喃道:“上次去補牙是什麽時候來著?上個月?這門牙真是丁點東西都不能碰了。”

白清竹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早跟你說過,戒碳酸,你不聽,現在變成可樂牙能怪誰?”

余故裏一眨眼,“荊瀾姐也愛喝可樂嗎?”

荊瀾聳聳肩,“愛啊,當年在宿舍的時候,可樂拌咖啡,歡樂多又多。”

余故裏被這神奇的搭配驚呆了。

白清竹見荊瀾吃一會兒吃開了,有點收不住,便側過頭,對著余故裏說:“只有她一個人喝而已,因為胃炎一個月進了四次醫院,死都不改。後來是年紀大了實在吃不消了,才慢慢停了,改喝酒了。”

余故裏小聲問她:“喝酒有搭配的對象嗎?”

白清竹沉默了一下。

然後她用一種極為欣賞的目光看了看余故裏,笑著說:“有。”

余故裏滿含期待的望著她,就見白清竹緩緩說:“紅酒配辣條。”

余故裏:“……?”

她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荊瀾在食物上有很多極為獨到的見解。

只聽白清竹說,余故裏沒見到實物,震撼度遠遠沒有那麽的大——直到她看見荊瀾夾了滿滿的一碗香菜,當小料。

四周的人全都驚了。

一頓飯吃的余故裏和盛溪簡直刷新了自己的世界觀,一直到散場,盛溪都在喃喃道:“這事兒我一定要記下來,實景素材,這下可沒人敢說我胡編亂造了,律師壓力這麽大嗎,大到吃香菜就火鍋……”

荊瀾叼著根牙簽,吃的眯起了眼。

出來的時候,時間卡的剛剛好,從這裏開車到醫院只需要十幾分鐘的時間,余故裏擔心她們遇見上班高峰期會遲到,便道:“我自己打車回去,你不用再特意送我一趟了。”

白清竹一皺眉,“不麻煩。”

“那也要拐兩個路口。”余故裏皺皺鼻子,“還都是直線路段。”

這種直線路段一旦堵車就好像看不到盡頭似的,你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綠燈從你眼前變成紅燈又無能為力,恨不得給車插上兩雙翅膀去自由飛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