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逗她 怕你夜裏不安分。(第2/3頁)

遂命人擡水,勸他先到浴房洗去風塵。

謝珽雖身份尊貴,這些年沙場上摔打慣了,一旦執劍騎馬,有些事就不太講究。

瞧小姑娘一個勁的催他沐浴,還當是連日奔波後捂出了汗臭味,熏著她了,便聽從她的安排,先換了衣裳,順道連頭發也洗了。片刻後換了身衣裳出來,整個人復歸清爽挺拔,神采奕奕。

桌上沏的峨眉雪芽晾得正溫,清香馥郁,葉底嫩綠。他啜了一口,擡眸瞧向阿嫣,就見她紅袖微搖,嫩白的手攥著小銀刀,破開香橙後,剝了放在他跟前的瓷盤。

溫柔之鄉,果真比粗豪軍漢體貼得多。

謝珽心中暗嘆,臉上卻仍是慣常的清冷,帶著少許肅然,道:“楚嬙逃婚的緣故,尊府近來可給你遞過消息?”

“倒還沒跟我提起過,只說堂姐在我出閣後的第三日回家,被伯父施了家法,痛打了十幾板子。後來大堂兄回去,轉述了殿下和母親的話,加上家父得知後震怒修書,迫著家祖母點頭,將她送去了道觀清修,衣裳首飾和照顧起居的丫鬟,半個都沒讓帶。”

這般懲罰,姿態倒是做得挺足。

只可惜關乎褃節的事,到底沒辦好。

他取出個長約寸許的小信筒,遞到阿嫣跟前,道:“楚安曾遞消息過來,說楚嬙先前曾遇到個做客京中的女子,自稱魏州來的,說了許多汙蔑謝家的話,令楚嬙心中萬分懼怕,冒死逃婚。那女子在你出閣後消失無蹤,楚安沒能追查到。她的底細,都在裏面。”

阿嫣聞言微詫。

她最初以為楚嬙是被謝珽那狠厲無情的名聲嚇到了,不願下輩子守活寡受苦,才逃了婚,原來背後竟真的有人攛掇?

取出信筒裏藏著的薄箋,上頭小楷如蠅,細密卻簡明的陳述裏,隴右二字赫然映入眼中。

她心頭劇跳,愕然道:“又是鄭家?”

“鄭獬早有預謀。”謝珽沉眉頷首。

他是快回到魏州城時才接到這密信的,若早知是鄭獬搗鬼,這回和談時該更狠些,剁掉他那只四處亂伸的手才是。

謝珽眼底的蔭翳一閃而過。

阿嫣瞧著他眼底寒色,很快明白了用意,遂肅容道:“殿下放心,我知道其中利害。謝家雄兵重權,難免樹大招風,處心積慮想借婚事挑起事端,借朝廷的手削弱謝家的,又何止鄭獬?我定會修書給家父,請他務必看清利害,絕不遭人謊言蒙蔽,招來禍事。”

她說得鄭重,小小的臉上籠了薄寒。

謝珽未料她領會得這樣快,倒有點意外,“楚嬙若有你半分機敏,就不會做出那麽愚蠢的事,平白給太師府抹黑。”

“她不配做祖父的孫女!”

阿嫣咬牙低聲,神情不屑而堅決。

謝珽自認識她以來,小姑娘總是謹慎溫柔,除了泥塑的事上懟他之外,重話都沒說過半句,瞧著就跟個乖巧膽小的小兔子一般。此刻聽見這話,倒是心頭微動——看來她也不是面團脾氣,至少事涉過世的老太師時,小心藏著的爪子就露出來了。

還挺好的。

他不自覺勾了勾唇,因日色將暮,稍歇了會兒,便與阿嫣一道用飯。

……

是夜,謝珽仍留宿在春波苑。

沙場上奔波甚久,如今燈昏燭黃,瞧著美人親自鋪床熏香,竟令謝珽無端心生愜意。因近來頗為勞累,他今晚便沒打算翻書到深夜,在阿嫣睡下去沒多久後,就熄燈鉆進了被窩。

時近中秋,如銀月色照入床幃,給少女的臉上鍍了層柔和的光芒。

謝珽原以為滿身疲累,定能迅速入睡,誰知躺下去,鼻端聞到紅綃帳裏淡淡的香氣,仍有點心浮氣躁,難以靜如止水。

他竭力凝神,悄悄往外挪了挪。

阿嫣原本快入睡了,被合歡錦被蹭出的輕微動靜擾了睡意,不由疑惑地睜開眼,側目瞧向他。

謝珽與她的目光撞個正著。

“殿下往裏些吧,別太靠外面,免得夜裏掉下去。”阿嫣好心相勸,眸底睡意懵然,語氣亦平靜無波,分明是半點都沒旁的心思。

拜了堂的夫君、生龍活虎的大男人睡在身邊,她睡著了就往懷裏鉆,這會兒同榻共枕,她心裏竟然沒半點波瀾?

謝珽忽然有點不平衡了。

他覷著她,忽而翻身,拿手肘撐起半幅身子,往她跟前湊了湊,也沒說話,只拿意味不明的目光打量她的唇與眉眼,幾乎令鼻息交織。

阿嫣猝不及防,下意識往被窩縮了縮。

就見謝珽閑著的那只手摸到胸前,隨手解開兩粒盤扣,將緊實光潔的胸膛送入她眼簾,低聲道:“寢衣穿著太熱,得解開些。又怕你管不住手,夜裏偷偷摸我。”

這是什麽話呀!

阿嫣大窘,目光掃過他若有所指的眼神和光著的胸膛,臉上騰的燒紅了起來,不無羞怒地瞪了她一眼。而後翻了個身,腦袋貼著裏頭帷帳,幾乎將身子鉆進墻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