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羞窘 耳根唰的一下就紅了起來。……(第2/4頁)

“怎麽?”

阿嫣攥著熱乎乎的栗子,小聲商量道:“要不,往後我就別露面了吧?”

謝珽聞言神情微僵。

阿嫣怕他誤會,趕緊又解釋道:“其實赴宴這種事,我去不去都不打緊,殿下若器重恩寵誰,自有許多法子。總歸春波苑也不小,王府後院景致又好,站在高台上還能俯瞰魏州內外。我就操心好府裏的事,別往外頭跑,那些圖謀不軌的人自然無機可乘,也免得侍衛們勞累。”

等熬過這多事之秋,時移世易,到了合適的時機,她安分的拿著和離書走人,也算功德圓滿。

阿嫣自認為這想法很貼心。

然而聽在謝珽耳中,卻無異於有人往他臉上重重扇了一巴掌。

堂堂汾陽王,河東節度使謝珽。

戰功赫赫,所向披靡,威名聞於四海,令敵軍聞風喪膽。卻護不好枕邊佳人,因著外頭的虎視眈眈,龜縮在府裏不敢出門。

這是明目張膽的說他無能!

若嫁來的是楚嬙,謝珽很樂意讓對方擔著虛名稱病休養,兩處省事,各自便宜。

可坐在眼前的是阿嫣。

哪怕將來未必長留在謝家,但夫妻倆同床共枕,這個小姑娘在他的心裏早就占了頗為特殊的地位。

謝珽想好了要善待她,尊榮養在身邊,不給她受半點委屈。若能讓小姑娘過得開心些,流盼的眼底多添上幾分明麗笑意,自然更好。那日秋陽明凈的演武場上,他攜她的手登上高台時,也已定了心意,要讓她在魏州過得肆意而自在,不負王妃之名。

然而這回,親事府確實疏忽了。

謝珽已經處置過負責城外巡查的巡城司統領,也責罰了親事府司馬,命他將陳越調回,另挑得力侍衛出入隨行。

但這只能算是亡羊補牢。

爐中烤著的糖栗子嗶啵輕響,男人身姿如玉山巍峨,湛若寒潭的眼睛盯著阿嫣,只看到她眼底的誠摯與擔憂。

算了,她受驚病了,得讓著點。

謝珽無奈地捏了捏眉心,將晾溫的半碟栗子放在她膝上,難得看她散發披肩,模樣乖巧又柔軟,忍不住揉了揉她腦袋,道:“你還病著,別想那麽多。這事會有交代,往後不必提心吊膽,這種事不會有第二次。”

慣常握劍的寬厚手掌,帶著爐子烤出的微燙體溫。

阿嫣縮了縮腦袋,有點懵。

他這是把她當廂房裏的兔子來揉麽?

……

是夜,阿嫣喝了藥之後,早早沐浴安寢。

謝珽半熄燈燭,如常翻書。

昏暗燭光照在男人冷峻的側臉,他的視線落在書卷,卻半晌都沒翻動。

倒是余光時不時瞥向阿嫣。

她這回顯然嚇得不輕,從馬車裏掉著眼淚咬他脖頸,到方才提到閉門不出,紅著眼圈和無精打采的模樣著實令人心疼。

但躲在府裏並非長久之計。

人生在世,哪裏不是危機四伏,總不能因噎廢食。

回頭給她調了得力侍衛,便是再有刺客來襲也不必懼怕。她是府裏的王妃,與他同床共枕的人,莫說魏州城內外,整個河東麾下都該安穩無虞的自在來去。西禺山上風光甚好,又有對身體極好的溫泉池子,這次未能成行,等她的病養好了,總該帶過去,讓她肆意玩上兩日。

屆時他親自陪著護送。

謝珽擱下書卷,撲滅了燈燭,打算睡覺。

臨近月底,前半夜不見月亮夜色深濃,待微弱的燭光消弭,帳中迅速陷入一片漆黑。

阿嫣睡得迷迷糊糊,察覺這變化,不由得往他身邊挪了挪。

謝珽躺靠過去,低聲道:“怎麽了?”

“做噩夢驚醒了,害怕。”小姑娘聲如蚊訥,“留盞燈吧。”

許是醒著,神智比睡夢裏清明得多,她半點都沒往這邊挪,更不像平常似的,直接往他懷裏鉆。

謝珽只好伸手,在錦被下握住她。

“別怕,我在這裏。”

說著話往裏側挪了挪,隔著彼此的寢衣,男人溫熱的氣息近在咫尺。明明是個殺敵無數,鐵石心腸的人,也曾令阿嫣心生敬懼不敢親近,此刻雙手交握,他掌心的溫度徐徐渡來,竟無端讓阿嫣覺得安心了起來。

好像沒那麽怕了。

她含糊應了聲,驚醒後微繃著的精神松懈,在安神湯的藥效下很快又睡了過去。

翌日清晨,天光大亮。

阿嫣喝了安神湯後睡得沉,加之謝珽在側心裏踏實,這一覺睡得格外舒服。醒來後覺得帳中不似平常昏暗,眯著眼縫瞧了瞧天光,這一瞧,險些將她嚇得跳起來——

謝珽居然還在!

且兩人不知是何時貼到一處的,她不止將腦袋幾乎埋在謝珽的頸窩裏,還把他的手臂當枕頭睡得昏天黑地。此刻簾帳長垂,甜香熏暖,她稍擡起點眼皮,便可看到男人脖頸修長,幹凈的喉結近在咫尺。錦被推到了胸口,寢衣半敞,露出上半邊光潔的胸膛,肩膀處更是被她蹭得快脫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