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教訓 “再有不敬,取你狗命。”……(第2/4頁)

王知敬原也不是貪圖官職富貴的人,這些年打著光棍無家無室,肯放在心上牽掛的也就光風霽月的縣主和她留下的遺孤。

此刻掂量輕重,自然要偏向柔弱遺孤。

秦念月反倒有點害怕了。

“不過些許委屈,我告訴敬叔,是覺得哭出來心裏能痛快些,沒想怎樣的。敬叔還是別去了,不然鬧出事來,又得添麻煩。”

“咱們行得端坐得正,怕什麽麻煩!”

秦念月忙道:“算了吧,敬叔能有今日屬實不易,何必再為這點事招來麻煩。我多忍忍,也就風平浪靜了。”

王知敬來之前就因有心人吹到耳邊的事暗存不滿,得了秦念月哭訴委屈的印證,愈發怒氣盈胸。聽她這樣勸,只覺得縣主遺孤被京城強賽來的人欺壓,還要委曲求全,實在可憐。

怕秦念月擔憂,他含糊應了聲。

出了屋門,卻含怒瞥向隔壁的院子。

王妃住的院門口有侍衛把守,後面是陳越親自巡邏,他若想走正道,難免被攔住。倒是這院墻低矮,裏頭又無人守著……

他毫不遲疑地翻了過去。

……

院落寬敞,門扇緊掩,阿嫣正自小憩。

屋中陳設簡單,卻也很清靜。

榻上擺了兩個靠枕,雖是不見半點繡紋的棉布做制,裏頭裝著的芯子卻很好,染了淡淡檀香後,靠上去舒服又清靜。

她闔著眼養神,疲憊漸消。

玉露和盧嬤嬤站在桌邊,正清點為明日法會準備的手抄經書,聽見有人敲門,不由詫異地對視了一眼。

這麽快就有人造訪?

盧嬤嬤擱下經書,輕輕推醒了阿嫣。等她迅速理了鬢發衣裳,連珠鞋都套好了,玉露才過去應門。

門扇推開,外面站著個彪悍的男子。

莫說來訪的女眷,就連引路的侍衛都沒有,且瞧著兇神惡煞的,一眼就知來者不善。

玉露微驚,下意識就想關了門扇喊人。

王知敬出手如電,迅速將她打昏。

他每年都去探望秦念月,對閨閣內宅的規矩也知道一些,瞧見玉露那樣子,便知道裏頭是能見人的。遂將玉露扶住,令她靠坐在地上,反手掩了屋門。

裏頭阿嫣沒聽見聲音,微覺詫異。

才從裏間走出來,一眼瞧見這情形,頓時色變。就見那男子手如鷹爪,猛地扣住玉露脖頸,“別出聲!”

阿嫣霎時噤聲。

盧嬤嬤到底怕她傷了玉露,沒敢莽撞喊人,只壓著聲音斥道:“哪裏來的賊子,敢偷闖王妃寢居處!”

“王知敬。”

這名字入耳,阿嫣不由訝然。

嫁進謝家已有半年,又出席過演武盛會,除了慣常往來的人家,對軍中排得上號的那些將士,阿嫣多半也曾耳聞。

王知敬的名字她也聽過一回。

曾是縣主的副將,也在老王爺跟前歷練過。那回聽武氏提起,此人雖性情粗莽了點,不太懂兵法謀算,卻是個頗有骨氣的猛將,沙場上十分兇悍,極擅強攻斷後等事,軍中有意器重。

他怎會來這裏?

阿嫣瞧著他兇狠的神情,竭力讓語氣平靜,“原來是王將軍。無緣無故的,為何私闖住處,傷我婢女?”

“有幾句話提醒你。”

態度十分生硬,藏有暗怒。

阿嫣斂袖端然坐入椅中,將眉梢微挑,“久聞河東麾下軍紀嚴明,尚武崇德,先前演武時,亦極令人欽佩。不過看王將軍這樣子,尚武之言不虛,崇德倒未見得。”

少女纖裊昳麗,臉上卻稍籠寒色。

那雙眸子望過來時,姿態不卑不亢,有意無意的拂過昭示王妃身份的玉佩,卻也並無傲然威壓之意。

王知敬知道他該行禮。

但怒氣盈胸時,腰杆卻沒能彎下去,只敷衍著拱了拱手道:“王某向來粗陋,既是翻.墻來的,就不是以軍將身份。”

“聽說你在王府作威作福,仗著是朝廷賜婚來的,不止妖言惑主,還想欺壓府裏養著的遺孤。我今日來就是告訴你,河東男兒血性剛烈,不是那等軟弱求和之輩。既舍命護著邊塞,更不會讓柔弱婦孺遭人欺壓,勸你往後收斂些,別再做那些陰損不利人的事!”

他聲色俱厲,捏得骨節哢嚓作響。

那張臉原就曬得黝黑,加之他不修邊幅,神情粗蠻,眥目怒視時愈發駭人。

阿嫣心頭微跳,“若我不聽勸呢?”

“那就休怪王某不客氣!”

王知敬有意要令她心生忌憚,“砰”的一拳砸在旁邊高幾,打得木屑紛飛。

盧嬤嬤大驚,慌忙護向阿嫣。

反掩的門扇輕動,一道高挑的身影如鬼魅竄入,無聲無息卻迅如閃電。直到冰涼的匕首貼近耳邊,王知敬才驚覺有人來襲,忙伸手去擋。

但他哪裏是司裕的對手?

反擊的拳尚未觸到司裕衣襟,耳畔猛的發涼,一只耳朵霎時被割去,血跡灑落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