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認罪 謝珽,我就是想要你的命。(劇情……(第2/4頁)

而那商人……實在經不住審訊。

謝珽遞個眼色,陸恪迅速將人提到側廳。

衣衫染血、手腳俱廢的男人被拖進來扔在地上,武氏攬住阿嫣沒敢讓她多看,謝瑁的臉上卻霎時血色褪盡。

因那兩個人,謝珽捉得準確無誤。

……

人證俱已提來,剩下的事就簡單多了。

當著謝礪和眾位武將的面,被折磨得只剩半口氣的商人沒半點抵抗的意思,在陸恪的詢問中,將所知之事盡數吐露。依著他招供出的買主形貌,陸恪早早就將謝瑁的長隨帶了過來,此刻推入廳中當面指認,毫無疑義。

前後不過兩炷香的功夫,局面驟轉。

謝瑁雙袖搭在輪椅的扶手上,幾乎將硬木摳碎,卻自始至終未發一語。

倒是謝礪似頗意外,端方嚴毅的臉上甚是凝重,遲疑著道:“別是哪裏弄錯了吧?瑁兒雖性子疏冷,到底是大哥的長子,哪至於對自家兄弟動手?沒準是旁人栽贓嫁禍,挑撥府裏兄弟,欲令家中生亂。瑁兒——”

他說著話,看向了大侄子。

謝瑁沒理會他,只死死盯住釘在眼前的那把長劍。

旁邊武氏卻肅容走了過來。

“方才我跟王妃來時,瑁兒說他捉到了當晚行刺的刺客,依此咬出司裕的身份。那人還在這裏,二叔若不肯信,不妨審審他。”

失望與驚怒過去,此刻她已極冷靜。

陸恪應命,立時將人拎過來。

幾名人證或跪或趴,在王府軒昂的側廳裏拖出一道道血跡。

謝瑁忽然笑了笑。

淒涼而自哂。

“不必再審問了,是我指使的。”他催動輪椅轉過身,錦衣華服襯得臉上格外蒼白,那雙眼睛陰鷙如舊,卻分明灰暗頹敗了下去。

諸般謀劃皆已泡湯,此刻若還抵賴,就只剩負隅頑抗的可笑。他擡手指著地上的刺客,“是我花費重金,請了刺客放進城裏。也是我讓他指認司裕。”

“事情既已敗露,我也無需抵賴。謝珽,我就是想要你的命。”

極陰冷的聲音,眼中不無怨毒。

謝珽看著他,腦海裏似乎有無數往事閃過,又似乎什麽都沒有。

渾身似被冰涼的水浸透,他只是靜靜站著,片刻後才回身道:“幾位將軍可有疑議?”

事已至此,裴緹還能說什麽?

他雖存了幾分私心,卻也是跟河東同袍們一路浴血奮戰過來的。謝珽的資歷固然不能令他徹底敬服,但這些年的功勞也歷歷在目。王爺之尊、眾軍之首,自然不容旁人覬覦。

謝瑁引狼入室又欺上瞞下,險些將他也算計進去,實在令人怒極。裴緹冷冷掃了一眼,拱手道:“殿下安然無恙,兇手也已查明,末將自無異議。此等惡行,務必嚴懲。”

“二叔呢?”

“按律,行刺的罪行當誅。不過瑁兒的身份畢竟不同,論斷之前還是該三思。”謝礪到還是慣常的理中客模樣,只是語氣遺憾而痛心。

謝珽頷首,“那就請諸位先回。”

幾位武將聞言,紛紛拱手告辭。

腳步聲陸續走遠,謝瑁能覺出他們含怒盯來的目光,卻未回視。

費心遞出消息,誘了平素與謝珽稍有罅隙的武將們過來,他原本是想借這些人各自藏著的心思,敲定武氏和阿嫣的罪名。

卻未料峰回路轉,半條腿都跨進棺材的謝珽竟會安然無恙,還這麽快就查明了一切。

到頭來只剩他作繭自縛,搬石砸腳。

巨浪退去後,留給他的只有狼藉。

謝瑁知道他這輩子完了。

他閉上眼,一顆心沉入淵底。

旁邊武氏則看向了謝礪,“瑁兒終歸是府中嫡長孫,依律處置前,不如去趟祠堂吧。”她的目光落向長子,摻了暗恨與不解,“當著列祖列宗的面,在他父親跟前,將事情都說明白。”

“看是何怨何愁,竟要將珽兒置於死地!”

謝礪並無異議,動身往祠堂走。

武氏又命人去請老太妃,將長房的謝瑾也叫來。謝琤還在書院,去請也來不及,謝奕年紀又小,便只請了越氏過來。

……

祠堂裏燈燭長明。

老太妃原本還在小佛堂裏念經,祈求神佛保佑謝珽安然無恙,聽嬤嬤報說謝珽有事請她過去,還大喜過望。

待被肩輿擡往祠堂時,不免詫異,因嬤嬤只是奉命來請,並不知側廳裏的事,一時間問不出緣故,不免著急。

進了祠堂,忙道:“這是怎麽……珽兒,你好了?”滿臉焦急在這一瞬轉為大喜過望,她拽著謝珽上下打量,片刻後才覺出氛圍不太對勁。

恰在此時,越氏也趕到了。

原就昏暗的祠堂裏氣氛陰沉,她進去後就朝著謝瑁走,見他猛地盯了她一眼,盡是告誡之意,不由頓住腳步。

“都來齊了。”

原本站在牌位前的武氏回過頭,先朝老太妃見了禮,又瞥過謝瑾和越氏,而後道:“今日請諸位過來,是有件要緊事,須讓眾人知曉。元夕夜珽兒遇刺,背後主使已然查明,是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