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認罪 謝珽,我就是想要你的命。(劇情……(第3/4頁)

不輕不重的兩個字,令越氏赫然色變。

老太妃皺眉,“怎麽回事?”

武氏將前因後果盡數稟明,道:“珽兒確實負傷中毒,好在醫治及時,並未傷及性命。昨日前晌瞞著眾人,也是為引蛇出洞。如今,真相已經分明。瑁兒——”

她看向謝瑁,眼底不無痛惜,“我只問你,為何如此?”

祠堂裏陷入死一般都寂靜。

老太妃不敢置信,但看兒孫們的神情,分明此事不假。一時間啞然站在那裏,似還沒回過味來,旁邊越氏亦然。

倒是謝瑁已經緩了過來。

真相已明,罪名必死,最初種種情緒過去,他此時反而只剩冷靜與漠然,森冷目光亦投向了武氏。

“太妃不知道我為何如此?”

“我怎知道!”武氏死死盯著他,“你自幼喪母,雙腿不便,我向來精心照顧。你不領情,我也不強求,想著你被疾病拖累沒能襲爵,便讓珽兒托付了州府的事。結果你卻用職務之便,使出這種陰毒的殺招?”

“照顧?”謝瑁冷笑起來,“你心腸歹毒,殘害我生母,本就該贖罪。還想讓我領情?”

武氏一怔,“殘害你母親?”

“我母親素來康健,怎會忽然難產而死?太妃,父親和列祖列宗的牌位都在這裏,你敢說當初我母親不是你害死的?”謝瑁眼底陰郁驟濃,“你敢對著牌位發誓嗎!”

“我為何不敢!”

武氏打死都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皺眉道:“你到底從哪裏聽的這種胡話!”

“鐘嬤嬤說的!”

話音落處,眾皆詫然。

那是謝袞元配發妻的陪嫁之人,雖成了家,卻仍在舊主過世後守了謝瑁十來年,待武氏也頗客氣恭敬。直到謝瑁十歲那年,忽然急病死了,還得武氏賞了許多銀兩厚葬。

她怎會說這種話?

武氏不由得看向老太妃。

老太妃亦詫然道:“這都沒有的事,你不是聽錯了吧?”

聽錯嗎?怎麽可能!

謝瑁自幼喪母,謝袞又忙得腳不沾地,幾乎是鐘嬤嬤拉扯大的。他能相信旁人騙他,但鐘嬤嬤怎麽會?

他陰沉沉盯向武氏,理直氣壯地擺出原委。

……

謝瑁幼時雙腿孱弱,連爬行都難,哪怕武氏請遍名醫也束手無策。

後來懂事些了,他時常為此委屈難過,鐘嬤嬤就會背著人小聲念叨,說武氏請那些郎中來,不過是做給人看的,假賢惠。若果真用心照顧,哪至於喝盡湯藥也不見起色?

無非是怕人說道,才故作姿態罷了。

每回念叨罷,又會叮囑說府裏中饋皆由武氏把持,謝瑁的外祖家原就不算高門,老王爺又極少留在府裏,照顧不到他。謝瑁就算心中不滿,也得裝著乖巧,免得再遭戕害。

彼時謝瑁年幼懵懂,自然聽進去了。

年深月長,難免根深蒂固。

武氏對此渾然不知,瞧見孩子心裏悶了事,對她和謝珽都不甚親近,問鐘嬤嬤時,那位也只以孩子思念亡母為由搪塞過去。

如是數年,母子間日漸疏冷。

到謝瑁九歲那年,鐘嬤嬤又說了件事,令年幼的謝瑁震驚失色。據嬤嬤所言,當年是武家圖謀王府的尊榮前程,暗算他的生母,才致難產而死。待元配過世後,武氏便鳩占鵲巢占了王妃之位。

彼時的武氏,確實已地位穩固。

鐘嬤嬤一如既往不讓謝瑁聲張此事,只讓他記著仇恨,往後絕不可與武氏同心。否則,一旦露出端倪讓武氏察覺,憑著謝袞對武氏的信重,兩人怕是會遭遇不測。

謝瑁對此深信不疑。

數年罅隙之後,母子間原就疏離,他既然先入為主的以為武氏是因心虛而對他關懷備至,見武氏遭了冷臉都不肯丟開他,愈發篤定。且長年纏綿病榻,心中原就攢了許多積怨,瞧著謝珽活蹦亂跳且被父親精心教導,而他久病不愈前程無望,難免怨天尤人。

這一切,都被他歸咎於武氏。

不久之後,鐘嬤嬤忽然急病而死。

謝瑁愈發認定是武氏的手筆。

再後來,謝袞忽然戰死,將爵位與軍權盡數交到了謝珽的手上。

而他這個嫡長子,一無所獲。

以果推因,心魔暗藏的謝瑁愈發認定,當年武氏就是為了今日的無雙尊榮,才起歹心害死她生母,取而代之。

種種怨恨累積,在鐘嬤嬤急病離世後,無人知曉,亦無可挽回。先前謝珽手握兵權,武氏在軍中亦頗有威信,謝瑁縱有怨恨也都極力掩藏。直到阿嫣奉旨嫁過來,因著秦念月那些小動作,在後宅和軍中皆鬧出動靜,圖謀多年的事,終被他尋著機會擺到了眼前。

按謝瑁的打算,只要謝珽重傷而死,不論司裕居心如何,皆能憑著殺手的身份斷定罪名。

謝袞戰死後,河東軍中幾位要緊的將領原就深憎朝廷的人,阿嫣被栽個裏應外合的罪名,根本無從辯白,連答允婚事、照拂新婦的武氏都能被拖進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