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動念 走進他心裏,在他懷中肆意妄為。……(第2/4頁)

至少該讓他知道,她沒打算在謝家久留。

以他的傲然,想必會適可而止。

阿嫣垂眸稍加思索,很快想到了法子。

“我方才忽然想起來,先前說要跟司裕道謝,因著大哥的事一直沒顧上。明日萬安寺有法會,我想去敬個香,順道帶些東西謝他。”她狀若無事的取了羅襪穿著,又道:“明日殿下有空麽?”

話題轉得太快,謝珽愣怔了下。

片刻後,才頷首道:“能抽空出來。”

“那我們一道去吧?”

阿嫣擡眸覷他,慌亂消弭之後,目光仍有點不自在,無所遁形。

謝珽僵硬道:“好。”

直到阿嫣穿好羅襪,下榻趿鞋進了浴房,謝珽還直愣愣坐在那裏,紋絲未動。

坦白說,他方才確實動了旖念。

哪怕最初提出給她捏腳,是因心疼小姑娘吃苦受累還強忍著默然不言。但在手指握著她綿軟的腳丫,看到她咬唇垂眸,鬢邊燭影搖紅,呼吸時輕時重,那樣嬌軟柔旖的姿態終究勾動了心思。

即便他竭力自持克制,在這細雨如酥的春夜裏,到底旖念叢生。

她是他的妻,明媒正娶,同床共枕。

先前的偏見與冷傲都已在朝夕相處中磨去,這個陰差陽錯來到他身邊的小姑娘,非但仙姿玉貌,亦柔韌聰慧。她有書畫清逸的才情,師承名家而深藏不露,有安靜又要強的性子,身在逆境卻不驕不餒,從當初因替嫁而暗遭詬病,到今日博得身邊人贊譽喜愛。

更何況她還心靈手巧。

會在後晌或夜裏彈弄箜篌,泠泠之音令精通音律的三叔都贊不絕口,會在昏暗的揖峰軒捏泥彩繪,眼光獨到又別出心裁。

她不知不覺的走進了他心裏,在他懷中來去自如,肆意妄為。

令他甘願折腰相就,甚至心旌搖拽。

然而方才,她分明在逃避。

謝珽捏不準緣故,因阿嫣沐浴後去廂房叮囑了些瑣事,等他沐浴出來時,她已頗疲倦的合衣睡下了,自然也無從探知。

但是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

……

給司裕道謝這件事,阿嫣是認真的。

當日側廳裏,謝瑁當眾指認司裕是萬雲谷的殺手時,阿嫣固然驚愕萬分,心裏卻也知道,這身份未必是汙蔑。畢竟司裕的能耐她親眼瞧見過,殺人毫不手軟,半點不遜於久經沙場的謝珽和部將。他的性情卻又冷僻,半個字都懶得跟人多說,更不愛跟人打交道。

尋常人家養不出這樣的能耐和性情。

八成是經歷極為特殊。

換在從前,阿嫣對殺手這種身份頗為忌憚,在閨中聽聞那些打打殺殺的事也會覺得心驚膽戰。

但她半點都不怕司裕。

她將他視為朋友。

翌日清晨從照月堂回來後,阿嫣去庫房挑了幾樣差不多的東西,讓盧嬤嬤裝在錦盒裏,而後往外院去。田嬤嬤奉命去請謝珽,那位原本在長史府,聽到信兒後倒是抽空來了。

夫妻倆在司裕住的院子外碰頭。

王府裏養的車夫馬夫不少,因都在魏州安了家,平常不當差時,多半都各自回家住了。阿嫣陪嫁過來的人並不多,幾位管事各自在外置辦了住處,只在有事時入府給阿嫣稟話,平素或是在田莊或是在鋪子裏,很少在王府落腳。

司裕剛來魏州的時候,阿嫣曾讓管事給他租了院落在外住,他不肯,便在府裏騰出了個空著的屋子供他落腳。後來因他在西禺山救護阿嫣有功,武氏便讓人將閑置的客院騰出了一套,專給司裕用。

阿嫣與謝珽過去時,院門虛掩著。

仲春二月,滿院陽光明媚。

風颯颯的吹過地面,有幾只小麻雀在草地上覓食,阿嫣推門進去環視一圈,沒見著人影,便開口道:“司裕。”

話音落處,司裕飄然落地。

——他除了阿嫣偶爾出門時趕車外,幾乎無事可做,對魏州城的繁華街市又無甚興趣,閑暇時候,除了關著屋門練身手,便是找個樹杈躺著睡覺。自幼練就的警覺使然,阿嫣與謝珽、盧嬤嬤緩步走來時,他已聽到了動靜,原以為夫妻倆是要去別處,加之不太想看到謝珽,便未現身添亂。

直到阿嫣開口喚他。

司裕立時坐起,飄然站在了她的跟前。

少年頎長的身姿又抽高了點,也沒有拱手行禮的規矩,只看著阿嫣道:“找我?”

“是呀。來謝謝你。”

阿嫣說著,讓盧嬤嬤將錦盒都放在院裏的石桌上,笑吟吟道:“元夕那夜遇刺時,你幫了不小的忙。回府後非但沒能請醫延藥過來道謝,還險些將你卷進麻煩裏。今日我和殿下過來,就是特地謝你的。”

司裕聳聳肩,仿佛這只是小事一樁。

這樣吝於言辭的做派,阿嫣已然習慣,遂將那錦盒揭開道:“喏,這是新買的料子,回頭請裁縫過來給你做幾身衣裳。還有這玉佩,也算名家手筆,這把彎刀雖短,據說是也是貢品……”她挨個將東西給他看,末了又道:“都是些小物件,留著隨便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