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圓滿 魂牽夢縈,終成繾綣。(第2/5頁)

若不是司裕湊巧現身幫忙,鷹愁關外的箭雨便極難抵擋,後面的路必定也是九死一生。

這趟營救有多兇險,謝珽不會不知。

他卻還是來了。

暖意洶湧漫上心間,阿嫣清楚這選擇裏的分量和心意,低聲道:“謝謝你來救我。”

輕柔的言語,摻雜幾分歡喜。

謝珽卻覺得心疼之極。

他轉過身,將她擁進懷裏,指腹拭去淚珠時,溫柔的聲音如同輕哄,“我說過的,會護著你。”

拿命去換都在所不惜。

燭光搖曳的浴房裏,阿嫣眼淚落得更兇了。

謝珽湊過去,將淚珠吻在唇上,嘗到鹹澀的味道。他索性將她抱起來,放在腿上坐著,慣常冷硬的眉眼間,已盡是呵寵溫柔,“那些人偏心是因目光短淺,有眼無珠,不知道咱們阿嫣有多好。你瞧,祖父不就最疼你麽。他的高遠襟懷,可是世人皆知的。”

這祖父,自然是說先太師了。

從前的謝珽深恨永徽帝,對沾了皇家光彩的楚家也有抵觸之心。如今,因著懷裏的阿嫣,他對先太師卻是滿心感激,“很小的時候,有祖父疼你。如今祖父不在,就換我來疼你。從四五歲到出閣,中間受了十年的委屈,往後幾十年,我都給你寵回來。”

“不哭了,好不好?”

極肉麻的話,他說得卻頗認真。

阿嫣破涕而笑,低聲道:“誰委屈了。我就是覺得……”她的手落在謝珽臉頰,指腹摩挲眉骨,淚光盈盈中勾起甜軟的笑,“嫁給你,真好。”

謝珽一笑,將她揉在懷裏抱緊。

片刻後,便聽她又道:“往後不許這樣冒險了。這些傷疤,每一道都看著心疼。”

“好,都聽你的。”謝珽蹭她發髻,溫聲道。

……

從浴房出來,已是一個時辰之後。

久別的思念如山似海,擁抱化為唇舌糾纏,綿密的吻道盡相思,肆意的攫取令阿嫣臉頰紅透。不過畢竟傷勢未愈,謝珽將阿嫣抱上床榻,困在懷裏扯落簾帳時,背後傷得最重的那處傷口悄然崩裂,滲出些許血跡。

阿嫣心疼壞了。

謝珽畢竟連日奔波得疲憊,沒敢再胡作非為。

翌日便讓徐曜尋了更管用的藥膏。

而後帶著阿嫣去看周希遠。

——耀武揚威去的。

岷州城防守得十分嚴密,周希遠被擒來後也未投入牢中,只在官驛裏單獨辟出個密室關押,等謝珽回魏州時,便可一道帶走作為人質。徐曜昨晚就讓人寫了書信送往錦城,欲讓周守素親自來岷州和談,這會兒眾人休整,難得的閑適。

阿嫣在劍南的那幾日,也曾嘗過周希遠傲然輕蔑的態度,後來雙方交手,謝珽負傷,更曾仇怨。

如今反客為主,再無需收斂。

謝珽甚至未動用刑具,夫妻倆只是往門口一站,周希遠瞧見毫發無損的阿嫣和龍驤虎步的謝珽,便已悔得腸子都快爛了,臉色更是鐵青。得知謝珽已遞信於周守素,欲以他為質,讓劍南束手聽令,差點給氣死過去。

可惜身體太好,不至於輕易斷氣。

若想尋死,就更不可能了。

謝珽做著兩手打算,若周守素肯為長子而俯首稱臣,便留著周希遠性命當人質;若周守素不念親情,沒了人質的價值,便可從周希遠嘴裏嚴刑審問劍南的布防等事。這樣要緊的棋子,自然是要好生吊著性命的。

周希遠孤身被縛,只能氣得幹瞪眼。

謝珽則命人備了鬥篷馬匹,趁著信使前往劍南,周守素尚未來談的間隙,待阿嫣賞玩岷州雪景。

這日晚間,刺史設了場晚宴。

是謝珽點了頭的,名為接風洗塵,實則是謝珽犒勞這趟隨他在劍南出生入死的部下們。

陸恪重傷,尚且不能挪動,只能在屋裏將養。

旁人的傷陸續恢復,對著滿桌佳肴,在官驛後面的園子裏觀舞飲酒。

謝珽與阿嫣端坐在上首。

擒到周希遠之後,謝珽便已想好了在外如何交代阿嫣的這場劍南之行,這會兒便無需金屋藏嬌,連屏風都無需多設,只坦然並肩,與她一道用宴觀舞。岷州與魏州相距千裏之遙,風土人情不大相同,物產飲食也別具風味。且因地方偏僻些,在京城等地也不多見。

此刻菜肴列於長案,琳瑯滿目。

阿嫣從前甚少碰到這一帶的飲食味道,如今頭回嘗到許多菜式,味道口感獨特,倒是別具一格。

遂歡喜品嘗,亦敬眾人勞苦。

只不過謝珽在外素來威冷,哪怕是慶功宴這樣的場合,他穿一身玄色錦衣,腰纏蹀躞坐在那裏時,觸目冷硬威儀。

眾人不敢造次,喝得頗為收斂。

阿嫣自然瞧得出來,待酒過三巡時,便暗中戳了戳咫尺距離的謝珽。

謝珽會意,旋即站起身,只說他今日有些乏累了,欲與王妃先回客舍歇息,讓眾人自管熱鬧喝酒,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