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驚喜(第2/5頁)

且行事迅速,亦未受重傷。

這般火中取栗的事,哪怕悍勇如蕭烈裴緹,都不敢去想。唯有將其歸於早有預謀、裏應外合,聽著才真實些。

有周希遠在手,堪稱鐵證如山。

不管那幾位老狐狸信不信,尋常人家得知此事,定是要深信不疑的。

武氏大悅,最後一絲顧慮隨之消弭。

夫妻倆陪她坐了會兒,又去照月堂報個平安。因老太妃這半年精神不濟,加之謝珽一去數月,難免多絆了半天。等回到春波苑的時候,日色都快西傾了。

……

年節在即,春波苑喜氣盈盈。

甬道旁幾株臘梅盛開,深冬時的厚簾換成開春的薄軟繡簾,鳥雀騰躍之間,雖不見青嫩草芽,卻隱有春意漸生。

斜陽淡金,阿嫣先去瞧她的兔子。

謝珽從前很少碰這種小家夥,如今倒是隨了阿嫣,瞧那兩只毛茸茸的長耳朵頗為可愛,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過後又搓搓指腹,覺得兔子再乖巧柔軟,都不及阿嫣嬌軟。她那耳朵尖泛著紅,輕聲哼哼的時候,當真能誘得人把持不住。

一時間就有點心猿意馬。

謝珽成婚甚久,好容易嘗到銷魂滋味,途中趕路怕她難受,食髓知味了幾回,卻仍覺不足。

如今回到自家院裏,難免惦記。

不過時辰尚早,太陽都還沒落山。

他將旖念暫且壓下,陪她逗弄小兔子,過了會兒掀簾進屋,就見臨墻的博古架上,又添了兩樣擺件——是先前他和阿嫣在揖峰軒捏的那兩尊。

一個是憨態可掬擺弄小貓的少女,一個是並肩而坐心有靈犀的情侶。

在他押送謝礪的那段日子,阿嫣都精心描畫起來,形神兼備,色彩濃淡相宜。

他拿在手裏觀玩,暗生贊許。

旁邊阿嫣挑了挑眉梢,“畫得好看吧?就憑我這手藝,哪天若是不慎流落街頭,總還能混口飯吃。”

“豈止混口飯吃,能獨成一家。”

謝珽知她在書畫上的才情,若往後多用心思,哪怕沒法跟先太師那樣的名家比肩,也是能自成一體的。若配上他這手泥塑,夫妻倆雙劍合璧,捏出來的東西沒準兒能跟惠之大師一較高下。

這念頭冒出來,謝珽饒有興致,忽然想起了上次夫妻倆尋常小情侶般上街閑逛、喝茶聽曲的事。

“往後若有空暇,不如一起去賣藝?”

“怎麽賣藝?”阿嫣覺得有趣。

謝珽隨手取了她捏的一只小胖老虎,在她鼻尖輕碰了碰,“我捏泥,你描畫,銀錢也不多收,要個三兩銀子,肯定有人買。”他少年時在街頭閑逛,大約也清楚這些小物件的價錢,憑他這手藝,三兩銀子還算要低了。

阿嫣嗤的一笑,發愁道:“那可就虧了。”

“嗯?”

“我若認真潑墨,一幅畫就算不要百兩,幾十兩總能有的,落在夫君這泥塑上反倒跌了身價。可惜,真是可惜。”

她故意輕嘆,似不甚滿意他的手藝。

謝珽笑著一把將她抱起,進了裏屋壓在榻上,捉了兩只腕子威脅,“這才成婚多久,就嫌棄起我來了!”

阿嫣兩只細腕被捉,被他舉過頭頂。

霎時成了任人揉搓的小可憐。

她笑得花枝輕顫,趕緊軟聲討饒,卻被謝珽扯落簾帳,廝磨到外間開飯才放過。

……

翌日清晨,謝珽去了外書房,阿嫣如常去照月堂。

問安之例仍在,卻已跟從前迥異。

高氏隨著謝礪離開之後,兒媳自知能留在王府,都是謝珽看了懷中稚兒的面子,自然格外收斂,凡事皆瞧著武氏和阿嫣的臉色。越氏自不必說,正經婆母是武氏,哪怕謝瑁在世時,婆媳間都無罅隙。剩下武氏和阿嫣、謝淑,都不是會對她討好逢迎的主。

老太妃為此深感寂寞。

不過連遭打擊後,她也沒了從前強撐臉面的心氣兒,知道擰不過阿嫣婆媳,問安便改成隔日,應個景罷了。

只要她不挑刺,廳中便頗安生。

阿嫣瞧著謝珽的不易,便知謝袞當年出生入死、拿性命守著邊塞,是多令人欽佩的事。是以哪怕對老太妃有過芥蒂,瞧著沙場英烈的面子,也要敬著長輩幾分。武氏也是一樣的心思,只要婆母別跳竄,仍會代夫盡孝。

如此一來,氣氛便頗融洽。

孫輩們陪著解了會兒悶,老太妃仍回屋裏睡覺,武氏去長史府議事,阿嫣與謝淑去後園走走。

許久沒見,倆人其實彼此牽掛。

謝淑擔憂阿嫣的處境,阿嫣在脫險後,每嘗念及府中眾人,總要惦記謝淑幾分——謝礪受懲之後,謝珽為收拾殘局,費了不少心思。那等禍起蕭墻的情境下,徐叔叔不好去提兒女親事,只能無功而返。

小姑子與她年紀相若,先遭家中之變,又耽擱少女心事,內心愁苦可想而知。